那晚小光风风火火赶到主宅，好像和李暮打了起来，但两人都没受伤，只有四哥晕倒了，因为低血糖及过于激动。
  她被李暮反锁在门外，画室做了隔音，贴着门也听不见里边的动静，而在场的四人都对那晚发生的事讳莫如深。
  林月咬着布丁配的塑料勺子，觉得诡异得紧。林光也没帮她问二哥对新品的评价。
  李暮来时倒是告诉了她原因，她和二哥吵了一架，但和四哥约了要做他的模特，就中断争吵先赶了过来。
  结果就是和林光也吵了起来。
  李暮这脾气也怪火爆的。
  林月决定亲自去找二哥问感想，顺便打探一下她们为什么吵架。
  她已经给了自己一个新的定位——李暮的姐姐。还挺新奇的，她从没当过姐姐。
  这家疯子太多了，没她得散。
  但她赶到二哥家时好像不是一个好时候。
  李暮正在收拾行李，二哥正在阻扰她。
  ？？？
  “怎么又有人来添乱……”李暮给她开门时看起来很不耐烦，但还是让她进来了，“说，你帮哪边？”
  林月看了酒气都没散的二哥一眼，挥了挥拳头：“要把他捆起来吗？”
  “……倒也不用。”李暮把行李箱合了起来，“你来干嘛？”
  “小光昨天送了酒来……天哪！他把这瓶酒放桌上就走了吗？！室温一天这味道肯定不对了啊！”
  “……”李暮扫了一眼那瓶花花绿绿的酒，“既然你人都来了我直接和你说吧，你也帮我给何文香转告一声。”
  “你说。”林月心疼地抚摸玻璃瓶，这可是她这个老板亲手切的水果，暴殄天物。
  “我辞职了，准备去别的城市工作，以后不会和林家人联系，手机号也换了。”李暮拿了张卡给她，“这里面是我欠林家的钱，包括利息，利率按那年的银行利率，林光和我的医药费那部分要是不够，就说一声。”
  林月静了下来：“你这说的什么话……林家不缺这点钱，你才是林家的女儿啊。”
  “我不是。”
  “月月，你出去，我要和她好好聊聊。”
  一直沉默的二哥刚才去盥洗室洗了把脸，微卷的发丝还滴着水，就这么湿漉漉地出来了。
  林月有点迟疑，但二哥比她和李暮亲密得多，而且二哥口才也好：“这卡我不收，妈妈也不会收的。李暮，你要走自己来说。”
  她离开前又看了一眼沉默对峙的两人。二哥一向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此刻却非常……落寞。
  而李暮身上一直有这种味道。
  为什么会这样啊。林月拔开木塞，闻了闻瓶中的气味。
  果然坏了。
  *
  李暮一声不吭地走了。
  从信封里倒出那张卡时，林月才意识到这件事。
  她下意识就打了个电话给二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全是不好的预感。
  万幸，二哥接起了她的电话：“月月？”
  “二哥……”她松了口气，惴惴地开口，“周末来主宅吃个饭吧，我重做了你说的冷泡红酒，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肯定很好喝，不用担心。”
  “这是下一季首推的单品，必须让林家大厨品鉴一下啊！”
  那边好像传出了两声轻笑，太轻了，接近气音：“让老三尝吧……他舌头也很灵，我有点事。”
  “不行！必须你来！你不来我就生气了！”林月发现自己心里发慌，“……你不来我要和李暮告状的！”
  叹息被拉长，成了一缕风声：“……嗯。”
  但他没来。
  二哥化作了只能飞一次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