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麦城"漂
作者:魏子      更新:2024-07-15 15:49      字数:12264
  蒙晓瑞抹不下做上门女婿的面子,和陈琳娜分手了。不凑巧的是易萧萧同学王落落假期相遇让易萧萧动摇了与费溪相爱一生的信心。无房不嫁的世俗观念,让费溪身处水深火热的折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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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七号的大清早,太阳刚刚抬起头,还在睡梦中的费溪就被设定的手机闹铃声吵醒了。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费溪冲进厨房用清凉的自来水激了一把脸后,拧开防盗门就冲到了大街上。
  在易萧萧所坐地客车没有进入麦城长途汽车站前,他必须赶到那里。这是他们俩在一起的这些年,易萧萧给费溪定下的潜规矩。
  或许是不想让自己过分苦恼的缘故,每天的生活中,费溪与易萧萧相处的日子,他越来越变的言听计从。久而久之,费溪不仅萎缩了他的生活个性,同时生活方式也开始趋向于麦城居民。这种比妻管严还严重的傀儡生活为他今后的生活埋下了太多的祸根。
  匆匆的跳下公交车,费溪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麦城清晨的人群中。大步撵着小步的赶到长途车站的入口,担心易萧萧早到了的费溪赶忙掏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短暂的等待,易萧萧回复过来的短信让他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悠哉悠哉踱着步向车站里面走去的时候,缓过劲来的费溪漫无目的地打量着进出车站的人们和客车。
  大约半个小时吧,实在等的无聊了,费溪才看见了紧贴客车窗户而坐的易萧萧。随着客车驶去的方向,费溪追跑着来到了停车区。在人群相拥而出地骚动里,易萧萧蹦达着走下了客车,站在了停车场的水泥路面上。踩着清晨柔和妩媚的阳光,费溪快步向易萧萧所站的位置冲了过来。
  你看你头上的汗,还有头发,怎么成这个熊样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也不知道要好啊。
  还不没来得及说句话,看着易萧萧而笑着的费溪听到这句话后僵住了笑容。瞬间的诧异后,费溪一脸不高兴的从易萧萧手里抢夺过了她的手提包。但易萧萧的奚落还没有结束。
  你说你怎么这个样啊,出门前也不知道梳梳头,你干啥呢。和你在一块真感到丢人,你别靠着我。
  易萧萧躲开与她并肩行走地费溪嚷道。费溪感到无奈之余,不再傻傻地跟着易萧萧。没等易萧萧接下来的奚落赶到,费溪腾出提包的右手捋了捋散发扎油性味的头发。
  还捋啥,都这个时候了,真给我丢人。你也别怪我说你,和你一块出门,我感觉自己都抬不起头来。你人长的丑没办法,但别这么邋遢,行吧!
  费溪苦着脸没有应承,闷着头可怜兮兮地跟在易萧萧的身后向公交车站走去。这种时候,费溪的心里糟糕透了。他都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懦弱成了这个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吗?我和你说话你不打理是什么意思,你说啊。
  易萧萧要着急起来的样子让费溪赶紧靠上前去说:没有,没有,我在听着呢。
  听你个大头鬼啊。回家和父母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说过,没有房子我们就分手的话啊。你可别以为我吓唬你。现在这个社会没有一个女人和我这么傻。
  费溪依旧一声不响的跟随在易萧萧身后,琢磨着如何向她说买房子的事。还没等他想好,易萧萧没住口的话语让他心生了些许的寒意。
  你说你有啥,长相不怎么样,工作不行,要钱没钱,对我也不好。你你那一点能让我喜欢?愿意嫁给你?真是的!
  这些铺天盖地的奚落狠狠的喷了过来,费溪一时猝不及防,心里不好受的他,铁青着脸色,半响不语。和易萧萧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年,他发现他越来越不想与她大动干戈,只想以沉默息事宁人。但像易萧萧这样难缠的主,煞费苦心的费溪换来的只有易萧萧更加得寸进尺的数落。
  争抢着蹬上公交车,费溪帮易萧萧抢占了一个座位让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圈,满车厢里再没有座位可坐,费溪提着东西随意地站在了易萧萧附近。公交车一路颠簸的行驶着,抓握不稳的费溪不时的摇晃着身体以保持着一种平衡。
  火算是发完了的易萧萧看着费溪难受的样子,伸出手一把夺过了他提的东西。末了,她还没忘自言自语一句:有病。片刻的僵持后,费溪看着易萧萧,直到她忍不住笑起来后才收住了自己被敲打了一早晨的心情。
  回他们在郊区住处的路上,抓着车扶手的费溪怅然若失的看着被抛在车后的麦城街景,一种感伤此时正漫上他的心头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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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极必反,伤痛到极点的费溪早已失去了争执的念头。一路无语的沉默里,费溪目光呆滞的晃过窗外的世界。在易萧萧不察觉的时候,他把堵在心口那份委屈和感伤长舒了了出来。直觉中,费溪隐隐的感觉到一种不安正在若隐若现地折磨着他被易萧萧责难过的神经。
  回到他们在郊区的住处,看着满屋子凌乱的样子,易萧萧又发起火来。边收拾着房间边对费溪再一次开始了恣意的奚落。忍来忍去,实在忍不下去的费溪顺着易萧萧的话低沉的吼了几句。
  眼瞅着一场两人之间的争斗又要发生,易萧萧手机收到新短信的铃声让她暂时压住了火气。她目不转眼看短信的样子,让费溪一时冷静了被激怒起来的心情。看着易萧萧喜上眉梢的神情,费溪诧异起来。什么人发的短信能有这么大的作用,好奇心重起来的费溪向易萧萧身前凑了凑。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今天在家里好好反省反省吧。我去找同学玩去,你别跟着我,给我丢人。
  有些颓丧的僵立在房间里,目视着摔门而去的易萧萧,费溪不听话的眼睛滑落出了一行清澈的泪滴。易萧萧临走前扔下了一句话:好好打扫一下房间,猪窝一样。心里窝着火的费溪不假思索的把易萧萧带回来的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伤心到了极点,费溪提不起和易萧萧分手地勇气。每每想到要失去的心痛,费溪总是眉头紧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圈接一圈地转着。面对这份让他苦恼不堪的感情,做惯了广告策划的费溪一点辙也没有。
  冷冷清清的房间里,费溪切身的感觉到他正被孤独玩弄于股掌之上。迫于当前的现实,除了徒有的无奈,费溪就只有写博客,换取众多网友的安慰了。心不在焉地打开电脑,
  费溪登录进了他的博客,在迷蒙中写下了三言两语之间,只有孤独或者寂寞:
  或许我本来就是属于孤独的宠儿,并如此忠实的呵护着一份缱绻的情愫。在伤感滑翔的轨迹里,我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只有三三俩俩的常规事情张着饥饿的嘴巴。
  明天也许是一个平凡的日子,就像我现在天天穿着的衬衣一样,没有了感情,只是惯性而已。当一份心情被太多的伤感和无奈侵占的时候,每个人的世界都像天塌了一样,我也不例外。
  现在刚从外边回来,走下公交车,步行1000多米的路程回到这个只剩冰冷电脑的房间里。伊人刚才责难的声音还没散尽,但同我一样落单起来的空间里,再也没有人来教训我。在这个有些孤独的假期里,我没有适应一种叫落寞或者伤感的生活。
  在心情痛的不能自已时,我走进了这里,再一次在打开的电脑上敲击下了这么些文字。或许只有让自己沉浸在对文字的驾驭里时,我才能暂时忘记了痛苦。直到现在才把那份或许即将随风而散的伤感聚拢并再一次荼毒了自己的理智或者思维。
  道理懂的太多,事情看的太多,但真正身陷其中才知道路是反复的走来走去,没有一条是笔直的。在痛苦的潜藏或者暴露里我的人生走在了十字路口。好多事情总是这样凑在一起,形成一股合力与我逐渐脆弱或者即将崩溃的心智做着前所未有的较量。
  房子、爱情,在俘虏与被俘虏的边缘,我始终是一个心情脆弱的受害者。在现实的俗流里,我预感我的感情已像一只脱了线的风筝越来越飘离我视力范围内的视线。我还能说什么,或许一切只有在经历之中才能知道个中滋味吧。
  热泪洒落键盘的痛楚里,费溪关掉了博客,登录进了一个影视网站。这个时候,他迫切需要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出去,以缓解内心的痛。两部电影放映结束了,时间离易萧萧的离开那会已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等第二部电影结束的字幕快速的从电脑屏幕上翻过,神态已回复正常的费溪在关机前习惯性的进了他的博客。
  他刚才写的那篇博文已经有了很多回帖。看着近百的浏览量,费溪略感欣慰的打开了这篇博文。一些来自众网友的评论在这个五月七号让他感动地一塌糊涂:
  瞬瞬儿:你知道什么叫孤独吗?你有亲人,有朋友。你想想那些没亲人,没朋友的人,那种孤独你能体会吗?
  博友:孤独人人都有,学会排解最关键。当然,说一千到一万就是太闲了。好好想想为什么孤独。
  东尼:人还是不能完全驾御自己的心灵的:忧伤、寂寞、孤独、伤感,都是来自欲望的衍生物。少些渴慕,多点淡定从容,也许就不会虚弹心弦,乱了阵脚
  孟夏:学会孤独是一种美德,就像学会忍耐一样,我常常想,文字的激扬和深刻不正是来源于孤独后的沉思吗?
  被这么多熟悉或不熟悉的网友关心着,费溪振奋了起来。无形之中,他理清了被易萧萧臭骂地无处可逃的思绪。易萧萧和我闹不愉快的根源是房子,想到这一点,费溪拨出易萧萧的手机号。正被网友的话语激励的费溪此时此刻很迫切想和易萧萧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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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连您拨打的用户不应答的提示音搅地费溪心烦意乱起来。潜意识里,他被自己臆想的移情别恋花絮折磨着心情。隐隐约约的不安让费溪开始质疑他与易萧萧的爱情不是那么固若金汤。躺坐在电脑椅上,费溪想像着这种事情真要是存在,他会怎么样?
  身体抖动了几下,被一个激灵催生出的俗语闪过了费溪的恐慌中思维。身处此时此境的费溪不无感慨的打开博客写了起来。一篇以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行文的博文即时而出:
  现在在下午煦暖的阳光里,我逐渐淡忘了刚才那些琐碎的伤感的情愫,在时间一如既往的流失里,我怀着对明天的淡淡忧伤,像复印机一样复制着以往的生活。
  这样的生活还要待多久才从眼前魂飞魄散?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携带着微笑,以春阳的柔情蜜意温暖我逐渐萧瑟的心情。生活像一座大山在年龄的增长里爬在了我的肩头。没有力气和理由摆脱,我是一个男人,一个将来要承担起家庭风雨和幸福的男人。
  不管社会也好世俗也罢,多少年前我还单纯相信的爱情或者情感童话,在物质世界的蹂躏下,开始逐渐枯萎。是不是即将凋零?我在心伤的迷茫里,逐渐乱了自己清晰的思维脉络。生活就是这样,在不断的劫难里一次又一次眷顾我,在即将把苦难的生活、不如意的日子碾碎的时候。
  或许每个人都要坚强的,话知道太多,道理明白的太多,我现在发觉自己不时清醒之后反而更加糊涂。钞票、房子、车子、面貌,这些生硬的词语以不容置疑的行为,强行灌进了我孱弱的感情里,并以半夜的无眠噬咬我的灵魂。
  说不痛那是假话,说不伤感,只能以平淡的面孔欺骗不熟悉自己的人。在立夏节气逐渐踱进时间的某一天,窒息很久的生灵呼吸热情时,我却让心情拒绝了情感春天的到来。
  路是要走下去,但在一种情感里,我跳不出了一种意识的束缚。这种意识的羁绊还要监押我心灵多久?这种意识的囚禁还要奴隶我延口残喘的情感多久?在节奏欢快的春末夏初,一些朋友或者熟悉我的同事曾说,费溪,你的目光很茫然?
  我抬头笑了笑,把苦和无奈滞留在了脸皮的后面,直漫到了心底。我还能说什么?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无论多苦都要走下去,无论世界或者未来多么迷茫都要走下去。只可惜,只遗憾,不知道那时,伊人还在否?
  或许一些事情只有经历之后才能真正明白。就如我现在对伊人的感情,在她的任性里,在她以自己思维的想象或者思考里,我开始六神无主,走进了进退两难的境遇里。这让我想起了行百里者,半于九十。在苦难和艰难的生活即将和我永别的时候,伊人却走到了去留的十字路口。
  生活或许原本就是这样的吧,好事需多磨。几天之后,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在忐忑不安之中,我以黯然神伤的情感注视着爬过身体的每一秒——这很漫长的时间。
  提交完这篇博文,心情好受了一些的费溪直起身来疲惫地伸了一下懒腰。一个呵欠还没打完时,防盗门被打开的吱呀声让他起身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房间。还以为是易萧萧回来了,到了门口才发现是蒙晓瑞。对着满头大汗的蒙晓瑞,费溪面无表情地笑了笑。此后,与易萧萧失去联络的时间里,费溪一直被一种情绪和担忧揪扯着烦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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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易萧萧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有些气闷的费溪倔脾气地一次又一次拨打着易萧萧的手机。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那边却传来易萧萧爱理不理的话语。再也劝降不住那窝了大半天的火,费溪失去理智在房间里嗷嗷叫骂了起来。
  易萧萧也不是一个受人欺的主。野蛮的骂了一句,她任由费溪在电话这边瞎嗷嗷着,干脆利索地挂断电话关了机。脾气被憋醒的费溪刚才的疯劲让易萧萧以这么一招干净利索的收拾了。
  啪啪两声脆响的耳光响过,费溪完成了一次自我检讨的自残。良久,像腐烂的水果一样瘫软在了凳子上,费溪感到自己整个人飘了起来。蒙晓瑞觅声而至时,费溪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新短信。这一看不要紧,费溪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靠,什么玩意,屁大的事就说分手。妈的,还有完没完了。你要不过,我们就都不过了。
  费溪,你干什么,别太冲动,快扣断电话,别穷折腾了,熟悉费溪和易萧萧干架规律的蒙晓瑞快步走进房间抢夺起他的手机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简直不让人活了。不就因为一个破房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吗,没有房子就不吃饭了,我就不信这个邪乎劲。
  费溪,你行了吧。易萧萧对你够好的了。你没看看我,现在唉,蒙晓瑞欲言又止的掐断了他的话头,一屁股蹲坐在了马扎上。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听出一些不好苗头来的费溪逐渐冷却了火腾腾的心情,静静的注视着他已陷入痛苦里的老乡。
  你怎么了,看你什么?
  呜呜——
  费溪刚追问了这么一句,情绪已失控的蒙晓瑞恸哭起来。大颗大颗眼泪从这个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的人的脸上落下来,一时间让费溪有些于心不忍的不敢相信。
  到底咋了?你个大老爷们。哭啥!哭啥!
  费溪着重说了几个哭啥后,蒙晓瑞反而哭地更加厉害了。只有蒙晓瑞哭声的房间里,费溪真的有些傻眼了。这个时间,他真想骂娘。这个五一,原本好好的生活都他妈的乱了套,乱的让人没了谱。
  这日子还过不过?怎么过?要饭,还是打光棍?一些莫名其灭的词语从费溪脑子蹦达出来时,蒙晓瑞已刹住了他的电闪雷鸣般的哭声。
  你看你个胎胎样啊,草包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吗。
  我要和陈琳娜分手了,蒙晓瑞红肿着眼睛对费溪说。
  什么,什么,接连几个惊诧的什么抛出来,费溪也没有勒住内心翻腾出来的吃惊和不解。
  前几天你们还没啥事。才几天就到这程度了。不对,陈琳娜还没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家前,我没和你说。放假前,陈琳娜就和我说了他们家要我们家买房子。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上哪弄那么多钱去
  是啊。
  这次我回家,也抱着一份希望回去,想和家里商量一下买房子的事。我爸妈让我拿他们的命卖了
  你就为这个哭啊。你理解你爸妈的难处吧。咱们父母都不容易。
  你不知道,陈琳娜她爸妈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原来她和我在一起家里就不同意,是她死顶着,我们才在一起这么些年。
  回家前,我嘴上说不'啃老',但我哪来的钱买房子。我父母现在又这个态度,这不是在把我往死里整吗?
  蒙晓瑞的话让费溪一时语塞。此前尽管知道他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了那么多蛮不在乎的话,实际上今天他的恸哭就证明了他很在乎陈琳娜。
  昨天,在家里,我给陈琳娜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和我说她爸妈下了最后的通牒,要么我们家在麦城买房子,要么我去他们家做上门女婿。
  上门女婿也行啊,这样至少可以和陈琳娜在一块。她父母也不会难为了你。
  你别看我笑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咱老家,只有混不下去的人才去倒插门。我爸妈也抹不开面子。我回来前,他们说了我要是倒插门,他们就去死。
  听到这么些话,费溪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随着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很多世俗的东西已纠缠在一起,形成了绑架他们心神的力量。
  这当中有面子、有房子、有倒插门等等的说法。很多现实的东西已摆在费溪这些80后的面前,等待着他们去逆来顺受和进行抉择。在一定程度上,想到易萧萧的费溪心生了愧疚:刚才对易萧萧,他或许太恶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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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难兄难弟的蒙晓瑞死嗑了大半个晚上,期间意识到自己理屈的费溪不止一次给易萧萧发了短信,变着法套她在哪里。不知道为啥,几个小时没见不着易萧萧,费溪内心有些酸溜溜的担心。
  在麦城,易萧萧的男女高中同学随便一把都能捞出那么几个狐朋狗友来。以前为这些,费溪还和易萧萧小心眼的干过架。尽管他嘴硬,不承认自己在吃醋。但担心和占有欲望正在一口一口地噬咬着他脆弱起来的心灵。
  到晚上八九点,易萧萧才拉着脸皮从外面回来。正和蒙晓瑞聊天的费溪看见易萧萧推门走进屋内,心里悬着地那块石头算是落了地。随后肚子泛起咕噜咕噜的叫声,让内心掠过醋意的费溪没再拾今天下午两人闹腾的话茬。
  蒙晓瑞,我去热热饭,一块吃点吧。你也别多想了。回头好好坐坐你父母和陈琳娜的工作。俩下来各自退一步,什么都解决了。
  不了,不了蒙晓瑞连忙起身使劲摆着手,我那边从家里带回来一些吃的,你们吃吧。我回去了,和你聊了一下午,我心里也松散了很多。看看吧,随缘吧。
  平时,你也多理解一下陈琳娜。女孩子总是娇气和小性子一些。别多想,凡事向好处看。追送着蒙晓瑞出来,费溪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赶紧补了这么一句。
  他怎么了,是不是和陈琳娜有什么事啊?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个小得瑟蛋子,去找那个帅哥去了?
  找不找,你管的着吗。你看你个熊样啊,那一点能让我在别人面前感到脸上有光。你说你那一点好,我真是瞎了眼,还舍不得你。你找了我,没事就偷着乐吧。
  易萧萧罗里罗嗦的半天,说到最后她自己都感到不害臊的抿嘴笑了。观察到雨过天晴了,费溪趁机抱起来易萧萧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
  快把我放下,你个不要face的玩意。你说你要不要脸啊,今下午的那个疯狗样哪去了?来,你再咬几声我看看。我看我两天不修理你,还能了你了唻。你下次再冲我吼,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跟你没完!
  是,是,我说易老太太,能不能贡献出你的一点美食给朕哄哄肚皮?
  你说什么,朕,你还朕,费溪的耳朵已经被易萧萧拧出了几个折子,你还朕,我还西太后呢。
  对,对你就是西太后,呵呵,发现把自己给绕进去的易萧萧嬉笑着捶着费溪的胸膛,说错了。说错了。你再说。你再说。
  唉呦,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你拧疼我了,快松开,再不松开,有凉菜吃了,凉拌猪耳朵。
  你呀,就贫吧,易萧萧的纤纤玉指在费溪的额头轻戳了一下,我下午带回来的包里有吃的,你洗洗手快点吃吧,臭玩意。
  好嘞,欢呼雀跃的费溪得到了易萧萧的赦免令。放下易萧萧后,费溪就冲进了厨房把手洗了两边。这是易萧萧吩咐的,出门坐车回家一定要洗两边手,一边去脏东西,再一边除菌杀菌。
  熊玩意,我今天去找我高中同学王落落了。她想在麦城买房子,今天是和她男朋友一块过来的。
  王落落,就是你经常提的那个啊。她爸爸做外贸公司总经理的哪个?!唉,有钱的人啊。
  就是她啊。她婆家让他们来麦城看看房子,有合适的就定下来。但要是实在不行就从我们老家买。
  易萧萧说完这句话顿了顿,没等狼吞虎咽的费溪插上嘴,她把话头转到了他们身上。
  我和你说,咱俩买房子的事你可别不当真。没房子我们就分开,你别以为我吓唬你。现在我哪个同学结婚,人家都要房要车的。我没向你要车便宜了你,你可别不识好歹。我可不想比王落落差,让他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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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易萧萧撩起了心事的费溪沉闷了起来。他以疯吃狂咽的姿态避免直接回答易萧萧关于买房子的问话。但纸焰岂能包住火。
  易萧萧白了一眼费溪那副没有人样的吃样后说: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噢,噢,费溪边答应着边想事情又被他搪塞过去了。想到此,费溪不由地缓下了吃饭的速度。
  你这次回家,和你爸妈说了买房子的事了吗?他们什么意见?
  真是要命,越担心什么,什么越发生。没办法,这个节骨眼上,马虎不得,咬着牙也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说了。我爸妈说了。给钱,钱不是很够,要凑凑。
  那也行啊,凑凑就凑凑吧,有总比没有强啊。
  易萧萧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手机响起了来短信的铃声。看着她离开自己看短信的身影,费溪莫名感伤起来。他只希望父母能早日办妥贷款的事,以免到时候易萧萧真的和他分手。凭他对易萧萧的了解,她不是一个含乎的人,说到做到。
  谁啊?
  没谁,王落落,她问我回来了没有。她说她现在很痛苦,和她男朋友在一块没感觉,那男的扣扣缩缩的,一点也不大气。说给她买钻戒,她看上了一款八千多,那男的非要给买五千多的。
  听到这里,费溪随口溜道:我靠,还八千多的,就是五千多的,我也要从牙缝里抠几个月。唉,这社会没天理了,有时能把人活活气死。
  你行了,别发牢骚了。对了,易萧萧边和王落落对发着短信边说道,蒙晓瑞今天下午怎么了?看他眼睛红通通的。
  因为买房子的事。蒙晓瑞家里没钱,陈琳娜给他画出了道,要么分手要么跟她回家做上门女婿。
  唔,这也不错啊。
  什么不错。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让他听见。今晚上他守着我哭了大半个晚上了。你不知道在我们老家,只有穷的叮当响的人才做上门女婿。
  不是,不是,我给王落落发短信,顺嘴了。刚才王落落说他们想买个复式的,但没有合适的。看来只能回我们老家了。
  你怎么这么忙啊,一条接一条的,不花钱啊,费溪咽下最后一口饭,来,我看看,你家这个王落落怎么一个冰清玉洁加财大气粗的小女人样。
  切,去,去,去去去。这是我和王落落的闺友蜜语,你一个大老爷们家看啥,也不害臊。
  碰了一鼻子灰的费溪拗不过易萧萧,拿着碗筷灰溜溜得起身去了厨房。就是这大大咧咧的心态让费溪不久后承受了一次心灵涂炭的情感浩劫。
  费溪忙着吃饭的时间,给易萧萧发短信的不仅仅是王落落,还有个让易萧萧足以神魂颠倒甚至抱着某份幻想的男人。就是这个男人的出现,让费溪和易萧萧的感情三番两次出现了危机,并差点葬送了这份大好的姻缘。有些时候,一些善于攻心的龌龊男人实在可耻,曾经明明抛弃了一份感情,待闻到啥美味后就再贴护上来,没劲的很。
  费溪从厨房洗刷完碗筷回来,易萧萧已经眉飞色舞的和所谓的王落落短信绵绵完毕。
  给,你看看人家王落落的待遇吧,你再看看我。我对你除了房子没啥要求,平时也没向你要这要哪的,打着灯笼都难找的让你得到了,你还不好好珍惜
  易萧萧这么大方的让他翻阅她的手机,费溪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易萧萧一直以来很少让他碰她的手机,只有趁她不在时,得了空档的费溪才有机会一窥隐私,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有一次他和易萧萧一起在线观看国产大片手机,里面的故事差点让费溪顺着那什么守一的话说漏了嘴。
  这个时候费溪不犯傻,他没接易萧萧递过来的手机。他知道里面的一些猫腻早就被她收拾的踪影全无。
  我刚才就是想看看王落落说啥,你们发的这么热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费溪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7
  五一长假结束了,不习惯赶早起床的费溪和易萧萧懒睡到被楼下叫卖青菜的小贩吵醒。这个时间已是上午七点半多。如往常一样,费溪和易萧萧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顾不得吃啥早饭就跑出家门,冲在了去各自单位的路上。
  被公交车驮到目的地,车刚停稳,车门打开的哐啷声还没消失,费溪就已跑在离公司不远的柏油路上。一路小跑跑进公司的大门时,费溪冲着正在饮水机前接水的同事吐了吐舌头。
  在指纹打卡机上打完卡,费溪暗自为了叫了一把好。好险,差几秒他就要算迟到了。转身去办公室的路上,费溪触景生情的想起了甄玉强。以前甄玉强在,他们两个不怎么闹腾,现在长时间不见面,费溪忍不住有了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今天瞅时间,等老严不在,一定给甄玉强打个电话,了解一下他在北京漂的情况。
  这样想着,费溪走进办公室坐了下来。有些盲目的梳理完被五一假期搁浅了的工作,时间也快到了中午下班的点。看到老严不在,费溪从手机电话薄里调出甄玉强的手机号,用办公室的座机拨了出去。
  半天,甄玉强才接电话。两人一阵旁若无人的嬉闹后,费溪多少了解了他的近况。甄玉强的如鱼得水的发展势头让费溪心痒痒了起来。但这也只是他头脑一热的想法,存活不了多少分钟。
  扣下电话,费溪加入了文案部几个同事的闲聊中。这也就是老严不在,否则,他们那得的这些空闲。五一几天的长休,一时间没让费溪他们这些忙惯了人适应过来。不管怎么好玩,怎么有意思,五一假期走了就是走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该走的走了,该来的正在来。费溪和易萧萧、以及他的同事、朋友、网友正疏远了假期的点点滴滴,将工作和生活的脉络重新梳理了过来。除了不时减少身上的衣服,直到换上了夏装外,费溪和易萧萧的生活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们日复一日复制着和往常一样的生活。只是,时间一长,费溪逐渐把买房的事淡忘在了脑后。
  要不是陈琳娜,或许这档子事易萧萧也不会借题发挥。当然,这也怨不着人家陈琳娜,虽然因为她和蒙晓瑞的争吵易萧萧才再次提买房的事。不过让费溪既可气又好笑的是,精神上受了刺激的易萧萧劝架回来后对费溪乱发了一通脾气。
  你们老家人是不是都是那个德行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对上门女婿有这样的偏见。没钱就是没钱,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真不知道你们老家人是怎么想的。
  费溪知道易萧萧是在为蒙晓瑞他们俩着急,心里也就没计较啥。有些时候,费溪也不止一次劝过蒙晓瑞,不要太认死理。等把生米做成熟饭,他父母也就不会再计较什么。但问题的关键是:到后来,费溪发现,上门女婿被人瞧不起是蒙晓瑞自己心中解不开的一个疙瘩。
  这句话是陈琳娜走后的那晚,喝醉了的蒙晓瑞拍着费溪的肩膀说的。用他的话说,他原本想他会因为两个人相爱而不在乎这外在的东西;最终真要面对了,他只能退缩。舌头底下压死人,费溪打心眼里为蒙晓瑞持有这种观念和思想而感到惋惜。
  说到陈琳娜,费溪和易萧萧已不止一次说过。这个女人为她和蒙晓瑞的这份感情把所有的事都做完,所有能忍受不能忍受的痛苦和折磨都死扛住了。倒是蒙晓瑞这个糊涂蛋,不仅仅不体谅她,还叫嚷着赶她走。
  一个女人脸皮再厚也不会厚到自讨没趣的地步。在五一假期过后没多久,回到麦城的陈琳娜就辞职了。用她告诉易萧萧的话说,她是想用这种方法,让蒙晓瑞知道这是她给他的最后通牒。
  在世俗面前,在房子面前,在通向城市的这条曲折的路上,蒙晓瑞以他的退缩了解了和陈琳娜的感情纠葛。他们这样凄凉地结局深深触动了易萧萧。在陈琳娜走后的当天,她就后怕的追问起费溪有关房子首付款的事。每每这个时候,费溪总想搪塞过去。但蒙晓瑞好陈琳娜的结局让费溪心生不忍。
  在无人的角落,瞭望着这个被钢筋混凝土占领的城市里,费溪越来越体味到陈琳娜和蒙晓瑞不得不分手的无奈和心酸。更多的时候,他开始祈祷他远在几百里地方的父母能够尽快搞到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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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琳娜走后没几天,蒙晓瑞也离开了。他走前的那天晚上是周末。好久没回家的易萧萧在约定的地方等到死党王落落后就结伴走了。没有了女人约束的房间里,费溪和蒙晓瑞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天醒来,费溪准备去洗手间的功夫,已收拾完毕的蒙晓瑞正欲敲门和费溪告别。看着蒙晓瑞那潋滟着伤感的眼睛,费溪感觉到他的心被扎了一下。一丝隐隐不安中,他想起父母答应他的贷款的事到现在还没谱。
  蒙晓瑞要走了,原先打算去送他的费溪,临时被老严抓了苦差。将蒙晓瑞送出他们租赁的房子,听着他说着对不起,以后房租不能和你一起分担的话,费溪什么话也没说。不是埋怨什么,费溪只是感到无话可说,他实在是不该这么轻易放弃的。
  唉,人各有志,尤其在感情上是不能强求的。蒙晓瑞就这样走了,带着他经营了这么些年却已支离破碎的感情,凄楚的踏上了回故乡的路。蒙晓瑞和陈琳娜的分手,让费溪唯有一个最真实的感触:一份感情上升到婚姻的层次,已不是两个人卿卿我我可以解决的事。
  婚姻在一定程度是两个人感情的归宿,但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或者说是两种生活习俗以及家庭背景的结合。在这结合的过程之中,难免会有摩擦和争执。两个家庭最终能不能融合,已超出了感情所能左右的范畴,房子和各自父母的养老将永远是第一要义的事。
  易萧萧再回到麦城,已是周末华灯初上的时间。从车站接到易萧萧,费溪格外地开心。自从蒙晓瑞和陈琳娜分开后,费溪越来越珍惜与易萧萧在一起的所有时间。有时,他都知道自己为啥会在一时之间这么异常在乎和关心着易萧萧。
  回他们在郊区住处的路上,易萧萧少了以前的兴高采烈。意识到她受了些什么刺激的费溪不仅从心里默念起阿弥陀佛来。此时,没有比担心房子更让他担心的了。他祈祷易萧萧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从五一假期到现在,费溪就买房子的事一直在采取能搪塞就搪塞,能打马虎眼就打马虎眼的策略。因为在他老家那边,无论费溪父母怎么忙活,也不能如期将贷款的事办妥当。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躲是躲不掉的。这回去的一路上,费溪搅尽脑汁和易萧萧说着一些无关生活的故事和趣闻。听到一半的易萧萧没和以前那样傻乎乎的顺着费溪的话打破沙锅纹到底。
  我这次回家,王落落找我玩了。你知道吧,她老公那边已经在我们老家那边买了婚房了,三室两厅的
  听到婚房二字,费溪感到他的身体打了一个哆嗦。费溪想,老子今晚上的阿弥陀佛算是白念了。望着远处楼房交相辉映着的灯光,费溪没敢接易萧萧的话茬,任由她一个人得巴得巴的说个不停。
  我说什么你听见了没有,姓费的,看自己说了半天,费溪没言语一声,易萧萧急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拿着我不当回事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你想什么呢,啊。
  她说话的语气让费溪知道事情的不妙。易萧萧终于发飙了,在夏天的逐渐撒欢的麦城。置身在大街上小贩的叫卖声里,费溪不想惹事生非地搪塞了几句后,疾步向前走去。
  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哦,你不是说王落落和他老公的事嘛,左顾而言他的费溪实在是不愿意在大街和易萧萧闹僵起来。
  什么跟什么啊,易萧萧生气的把手里的提的东西随手一扔,你真不是东西,你太拿我不当回事了,真行啊。
  他们这到住处的一路,生着闷气的易萧萧不再和刚才那样眉笑颜开。见此情景,费溪忍气吞声的陪走在易萧萧一侧。趁着夜幕未降落之前,费溪想法引导着易萧萧向他们的小窝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