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点，事情发展到今天，走到离婚这一步，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有错。感情是双方的事，你不要太过谴责自己。”
  “嗯。”简寒点头。
  她问：“你呢？”
  萧优疑惑：“什么我？”
  “这些年来，你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你比当年瘦了，头发也短了好多好多。”
  萧优很自然地说：“不是什么大事，唯一一个算得上是事的……就是我爸爸去世了。”
  简寒安安心心闭着的眼忽然睁开。
  “什么……？”
  萧优此刻的表情很平静，像是置身事外说别人的事。
  “是胃癌，临走的那段时间，他瘦得不行。我当时想，他也该走了，他那么想念我妈，为了我才留在世上受苦，一苦苦了二十多年，苦成那副样子，也该走了。”
  “我爸走的时候，正是苏家大乱的那几年。苏老爷子是吃了没有法律保护遗嘱的亏，我爸关注到这一点，就连夜把法务部的人叫来开会，走之前立了遗嘱，我继承公司还算顺利。”
  “其实没什么，我都走出来了。头发剪了是因为想换换心情，不觉得我短发也很好看吗？现在还有很多男生追我呢。”
  简寒靠在萧优的肩膀上，无声流泪。
  她用纸巾堵住眼睛，问：“你最难过的时候，我在你身边吗？”
  萧优嗓子哽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僵硬。
  “我也想知道，你当时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我明明都在心里呼唤你了。”
  “对不起，优优。”
  萧优擦了下眼泪：“人都是会变的。我不该让没变之前的你道歉，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不好。”
  “对不起……”
  “别道歉啦，你看，我根本就没生你的气啊。”
  萧优捧着纸杯喝了口水，和她蹭了蹭额头，苦中作乐一般：“感觉你失忆了也算一种好事，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的你像两个人一样。”
  第121章
  许时桉线（二十六）
  送走萧优，简寒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会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她的胃里响起了空旷的声音。
  在手机上挑了很久，点了两份午饭。退出外卖软件，她看着满屏幕七彩的图标，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点开聊天软件。
  似乎是许久未开启过的缘故，软件卡顿了一下，才同步了许多内容过来。
  有萧优问离婚进展的消息，有简家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看看的消息，还有一群简寒没有记忆的男生女生发来的不太正经的消息。
  盯着那些难看的字眼，简寒难以置信女主居然和这种人混在一起。她捧着手机一路回了卧室，把那几个看不顺眼的人通通拉进黑名单。这是她从拥有手机的年纪开始，第一次用这个功能，用的时候手指都有些颤抖。
  退出聊天软件，简寒又从其他地方了解了一下女主的日常。她觉得许时桉评价她的生活为“吃喝玩乐”算是一种很委婉的说法。
  以简寒的标准来看，女主已经堕落了。
  她把系统从口袋里揪出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未来会变成这样？”
  系统用可爱的颜文字在显示屏上卖了个萌，道：“和你在周目内给女主留下的标签有关哦。”
  简寒感到莫名：“我留下什么标签了？”
  系统道：“我们公司的游戏主张，就算玩家离开了游戏，主线剧情也会自动延续出一个虚拟的结局，以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而这个虚拟结局的判定，就是根据玩家为主角留下的标签生成的。你在主角的位置上的表现，就是主角要在虚拟未来里一直恪守的品质。”
  “这个周目，你在主线剧情里表现出最鲜明的一个点，就是对许时桉和妹妹的执着。于是数据为你生成的未来就是，你为了妹妹的成就，放弃了自己的成就，为了许时桉的爱情，放弃了完整的自我。其他方面的缺失，比如事业和待人接物，由ai自动根据人物背景逻辑填补，进而有了这么一个不太光明的走向。”
  系统的小胳膊拍了拍简寒，“没事的，虽然有些古怪，你就当体验人生了，公司的这项技术还任重道远呢，我回去会好好说说的。”
  简寒点点头，虽然不满意自己亲手打的游戏周目被ai编成了这个未来，但她只是个内测员而已，没有像玩家一样控诉的资格。
  “那我怎样才算把活动剧情走完呢？”
  “活动剧情本质上是节日福利，不存在任务的。想要结束，大概要等到你感觉最幸福最开心的那一刻。”
  “为什么？”
  “因为游戏的创造，就是为了让玩家感到幸福和开心的。”
  外卖送到的电话吵醒了简寒，方才和系统聊过，她不知不觉就睡去了。许时桉躺在她旁边，听到铃声，在睡梦里迷迷糊糊推她接电话。
  等到简寒把两份饭摆在餐桌上，许时桉也彻底从困意里清醒过来，站在门口望她。
  “饿了？”
  “下午三点多了，我肯定饿啊。你饿不饿？”
  说这话的时候，简寒还在脑海里回想系统的解释。它说是她表现得对许时桉太执着，才会让剧情判定他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
  可她并不觉得自己执着，追人的时候可能是执着了点，但是谁追求另一半的时候不执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