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作者:
烧饼妹 更新:2022-08-26 09:23 字数:6395
宁衡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叶,拉着陶项明走了出去。
在这个明朗的午后,301宿舍和325宿舍留下了凝聚四年友情的珍贵合影。又过了两个月,陶项明和宁衡在普林斯顿butler apartments安家,因为宁衡是基础数学系费尽千辛万苦才和mit抢到的新生,所以这种一般只有在校生才能申请到的独栋小公寓是应他的要求特意留的。
陶项明的报道时间要比宁衡晚一些,索性在这边多留了几天帮他购置生活用品。他早就想好,每周至少要亲自过来看宁衡两次,其他时间每天要通两次电话,要不然他还真不放心宁衡。
小白早就长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边牧,这次也被他们带了过啦。陶项明整日对他进行爱的教育,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宁衡,小白频频点头,一双黑黑的耳朵高高竖起。
但是对宁衡而言,狗不能代替陶项明,临到要分别的时候,他万般不舍,抱着陶项明的腰蹭来蹭去,蹭得陶项明火气旺盛,愣是没忍住把他扑倒又快活了一次。
完事儿后两个人贴在一起,陶项明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在缠住自己的大腿诱惑中凝神静气,艰难道:“我真的要走了,宁宁,再迟就赶不上报道了。”
宁衡靠着他,闷闷地道:“好吧。”
话是这么说,他的手脚却完全没放开。陶项明没办法,承诺道:“乖,等我一到纽约,立刻给你录一大段音频,陪你睡觉怎么样?”
宁衡犹豫,“每天都录吗?”
陶项明答应:“每天都录。”
宁衡立刻把腿一抬,眼中一片坦然,“哦好的,再见啦。”
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声音?
陶项明喉咙一噎,翻起身来,狠狠地一捏他的脸,“就会撩我气我。”
宁衡微微地笑,抬头在他的唇角一啄,“等你。”
他知道自己不会等得太久,因为他们彼此之间是如此渴望,即使分离,也终究会迎来更热烈的重逢。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番外的构想是婚后生活和墨鱼cp,大哥和邬云的话我还没想好,感觉要展开就太展开啦,如果要写的话可能会单独开文,写成比较轻幻想的侦探单元剧形式,所以大家可以先自行想象~
因此……当当当!欢迎大家收藏我的作者专栏,新文早知道!
☆、明衡日常1
宁衡在普林斯顿读博士的4年间声名鹊起。
常春藤高校不乏有许多年纪轻轻十多岁便取得博士学位的天才, 和他们相比,宁衡起初看起来就像个正常的学生。对于必修课,一些博士生会在了解授课情况后便自己钻研,不去听,宁衡则是规规矩矩上课,即使他偶尔会陷入无我境界的思考中。
直到第一年的课业结束,他的代数、实复分析等四门功课全部拿到最优, 同学们对这位不声不响的中国学生渐渐关注起来。
宁衡跟的导师是系里一位已经很少收学生的老教授,和普林斯顿数学系历来的自由风气一脉相承,他对宁衡也实行放羊式管理, 节假日会邀请他到家里玩耍讨论,平时则基本不召唤他。但是宁衡自己比较努力,常常把他烦得“连打篮球都没时间”,所以这位怀特教授最喜欢的, 就是宁衡那位能把他带走的开朗健谈的男朋友。
这天,宁衡正跟怀特教授讨论一个课题, 忽然陶项明打电话来说,他有一个在费城的兼职,过来的中途正好在普林斯顿歇一晚上。宁衡原本在思考中显得无比沉静的眼眸一瞬间就灵动起来,口中喃喃道:“怀特教授, 我……”
“哈哈哈!”白发苍苍的怀特教授立刻把资料一合,拿起保温杯狡黠地笑了起来,“我猜,是你那位英俊的男朋友要来吧?不过这个算法我们才讨论到一半, 你可不能走,还是让他过来接你吧。”
圣诞节的时候,宁衡在教授家里耽搁得太晚,就是陶项明来接的他,怀特对于那位能够瞬间影响自己学生表情的年轻人印象很深。当时他们随意攀谈了一会儿,怀特便发现他很热爱体育运动,尤其是对篮球和曲棍球,比自己那几个只顾埋头学习的学生好玩多了。
陶项明是一点都不怕生的,他依照宁衡的话来到教授的家,见两个人还讨论得津津有味,一时半会儿无法结束。怀特教授在儿女长大、伴侣逝世后便过上独居生活,据宁衡的说法,他想问题想得兴起时一天一夜不吃饭也是有的。这两个人凑在一起,如果陶项明不来,他们可能就茶点饼干对付了。
陶项明便提出要给他们做晚饭吃。怀特教授平时也会去中餐馆吃饭,对中餐很有好感,当即乐不可支。宁衡眼睛亮亮的,毫不犹豫地向导师夸耀道:“我男朋友做菜特别好吃。”
“宁宁,你这样说,看来我得拿出看家本领了。”陶项明起身出去买食材,怀特教授边笑边问宁衡:“男朋友?准备什么时候变成丈夫呢,宁?”
宁衡不好意思地道:“等这学期结束我们就去结婚。不过我们的婚姻在中国国内是不被承认的,所以这只是一种让我开心的方式,没有那么重要。”
怀特教授闻言,眼睛一亮,“噢,宁,这你完全不用担心!等你博士毕业留在美国拿到绿卡,你们就可以移民过来了,你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宁衡只是微笑。移民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考虑过。
怀特教授也没有再劝说他,主动转移话题道:“对了,这次你提出的算法很新颖,我看就投稿给jams吧,我和他们的主编相熟,看能不能尽快给你刊登出来。”
当晚,吃到陶项明饭菜的怀特教授赞不绝口,又听说陶项明这次是去费城做大学生篮球联赛报道,对他更是喜爱,畅谈了很久才放他们俩离开,还恋恋不舍地道:“陶,你以后来普林斯顿看宁的时候,请一定要来见见我这个老头子,你们中国的美食真是太优秀了,我还想喝你这次做的鸡肉汤。”
“好的教授。”陶项明走之前还不忘补刀:“我们还有鸭肉汤羊肉汤牛肉汤,下次再做给您吃。”
怀特教授听完一脸怅然,他觉得宁衡不急着移民也是很有道理的。因为陶说用中国的老母鸡、老鸭做汤会更好喝,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老的比较好吃……
两人一回到公寓就迫不及待地滚上了床。宁衡虽然每次都会抱怨做过之后的早上哪儿哪儿都疼,但只要陶项明一来看他,他就会像个小妖精似的缠住陶项明不放,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许久。
“还敢不敢再摸我了,嗯?”陶项明酣畅淋漓地把宁衡烙了半夜,终于把他给整服了,人埋在被窝里,带着哭腔小声说“不敢了不敢了”。但宁衡在这种时候说的话通常都是不可信的,下一回他张口闭口都会是“我还要”。
陶项明虽然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但已经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青春不复时的窘境,暗自决心一定要锻炼好保养好。
“再说了,宁宁,你也好歹在乎一下自己的身体,总这么索求,长年累月吃不消的。”
宁衡不满地撇了撇嘴,觉得陶项明跟网上说的如狼似虎的小攻一点都不一样。每次只有在情到浓时才能看见他失控的一面。
陶项明一捏他的脸,眯了眯眼,“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想看我对你失控对不对?”
宁衡点点头,有点羞怯,“嗯,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陶项明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坏心忽起,调`戏道:“俗话说,没有犁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看来下次我要给你准备点情`趣道具了啊。”
宁衡大惊失色,“不要!”陶项明之前就知道的,他不喜欢那些道具,有一次两个人电话play的时候,陶项明无意中说了句“拿xx进入你的身体”,他听完一下就软了,而且好长时间都没缓过劲儿来。要说亲密的事,他只愿意跟陶项明做,别的什么都无法代替。
“是吗?但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用以前的录音和视频,好像玩得很开心嘛。”陶项明转手拿起床头柜上宁衡的手机,调出最近的播放记录。
宁衡一下就闹了个大红脸,翻身下床,扶着腰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把今天跟教授讨论的结果成文,免得之后思路不清晰。”
“别想逃!”陶项明往前一扑抱住他的腰,精壮的身体如蓄势待发的野兽般罩在宁衡的背后,“天天都嫖我的声音,今天还嫖了这么多次真人,就想这么过关啦?”
如果不是身体实在受不了,宁衡绝对会被诱惑着继续跟他滚床单的。但是现在,他有预感,要是不能给陶项明一个满意的答复,他绝对会继续耍赖皮的。
宁衡想了想,转过头,靠着陶项明的脖颈,软软地撒娇:“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保证有节制,不每天听你的音频。你就原谅我好不好,老公?”
陶项明是心酥身体也酥,原本雄浑的气势瞬间消弭无踪,而宁衡在看到目的达到后,很快收起讨好的表情,淡定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
陶项明瘫在床上,还在回味方才的称呼,整个人都出于一种魂魄出窍的状态,看上去比较像是被榨干的那一个。
因为学的是传播专业,陶项明在研究生期间参与了丰富多彩的活动。他申请的是硕士学位,两年毕业后便进了espn。这家美国最大的体育电视网最重视亚洲市场,向来有许多中国的记者和解说负责开拓亚洲地区的业务。得益于先前在国内的高知名度,陶项明受雇成为了espn专为全球华人设立的espn star sports的nba赛事转播解说。
粉丝们得知他游戏不打,综艺不上,忽然跑去做espn亚洲的解说员,混迹在一群不认识的解说员中偶尔出镜几场比赛,都感到有点崩溃。
宁衡一个看不懂篮球的人,倒是每场比赛都很支持地准时观看直播。他用的是espn亚洲在国内开设的app,已经开发出了弹幕服务,每到陶项明解说的比赛,上面就有一片刷男神的,和只想看篮球的nba死忠粉们炒成一团,看得他脑壳疼。
有一回陶项明大晚上在纽约解说完比赛,开车到普林斯顿来找他,几乎是一进门就累得睡着了。宁衡看得心疼不已,早上陶项明一醒,他就递过去一杯刚打好的豆浆,抿唇道:“等明年我博士毕业,我们就回国吧,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回国之后,你那么有名,做什么不好呢?”
陶项明一口干掉香醇的豆浆,还带着白渍的唇角弯了弯,“傻瓜,这年头做什么工作不辛苦呢?我们当然是要留下来啊,学校不是说你毕业后拿到ap没问题的吗?”
近年来宁衡在jams和invent等期刊上发表的论文已达到恐怖的4篇,常常在学术圈引起热议。就一个博士生来说,所做的研究在如此高水平的期刊上能屡屡被刊登,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虽然宁衡本人没什么感觉,也不常跟陶项明提他的研究,但从陶项明长期潜水的一些学术论坛的讨论帖来看,宁衡如今在年轻学子心目中的地位就跟娱乐圈小天王差不多。这样耀眼的宁衡,陶项明舍不得让他回去经受国内学术圈嘈杂的氛围。
宁衡正郁闷着,忽然见小白吭哧吭哧地从门外跑进来,叼着一封信要递给他。
陶项明眉头一皱,问:“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番外请按好小心脏,因为wuli宁宁要大杀四方了!
谢谢寓于玉鱼灌溉的营养液~
☆、明衡日常2
“啊, 是韩海荣给我的信。”宁衡把叠起来的信纸从小白嘴里拿下来,捏着没有被沾湿的一角迅速看了看,“是先前一起做的一个课题,他负责的部分有点问题要和我讨论,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
陶项明嘴角一抽,“现在电子信息这么发达,还需要用这么原始的方式吗?”
他听宁衡提起过韩海荣这个人, 是他们本科学校z大隔壁的w大数学系的学生,宁衡去参加丘赛颁奖典礼那会儿,他们还见过。他记得韩海荣拿的是某个项目的银奖, 据说在宁衡没有参加的第二年,他拿到了金奖,而普林斯顿这一级只在中国招收了他们两个数学系的博士生。
“我不常看微信消息,韩海荣去年搬到了我隔壁, 和小白的关系还不错,他发现这样送信我还比较容易看到一点。”宁衡一想到韩海荣在他们研究已久的课题上有了新的想法, 就忍不住想去讨论一下。
陶项明心里虽然被这一手“边牧传书”酸得不行,可用脚趾想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来,影响宁衡学习,只得假装大度地摆摆手, “正好,你们在客厅里讨论,我去准备午饭。”
没过一会儿,韩海荣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敲门了。他穿了一件紫色的t恤, 耳朵上还有一颗钻石耳钉,总体气质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gay里gay气。
陶项明依稀记得,在丘赛颁奖典礼上他穿的是一件粉红色的上衣。这家伙……
宁衡一点儿没察觉到不对,倒不如说他自己的衣服都是陶项明一套一套给他配好的,他根本不会注意穿着上的事。
普林斯顿给研究生提供的butler apartments都是木质结构的小独栋,里面的装修也是原木古朴风,宁衡常常在客厅大大的方形木桌上伏案读书。而此刻,两个数学系的博士撑着桌子,口中说着陶项明听不懂的名词,激烈讨论。
厨房是开放式的,陶项明可以看到宁衡微蹙的眉头,飞快书写的修长手指,还有一张一合的淡色唇瓣。看着看着,他手里的菜刀砸到了菜墩子的边缘,险些脱手。不过即使是这样的声响也没能吸引宁衡的注意力,陶项明一边继续做菜,一边委屈地想:我就是传说中的煮饭婆吧,智商上的差距这么大,假以时日一定会被宁衡嫌弃的!
他有点明白刚谈恋爱那两年,宁衡患得患失的心情了。
博士读到第4年,同系的同学们大都知道风云人物宁衡其实是个已婚人士,也有不少人见过他那位帅气的老公。韩海荣之前只闻其名,现在忽然看到陶项明从厨房里走出来,把菜端上桌,就乐滋滋道:“没想到那个有名的陶项明还会做饭啊!”
陶项明心情复杂地谦虚了几句,邀请他共进午餐。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明明心好慌还要保持微笑。
宁衡连他平时笑容的弧度都记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看不出他心情不好。端着饭碗,再看看旁边赞不绝口的韩海荣,宁衡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对了,陶大明星可不可以给我签几个名呀?我老家的好几个妹妹都是你的粉丝。”
韩海荣在宁衡这儿又解决了难题,又吃了美食,还得到了签名,简直不能更满足。他前脚一走,宁衡后脚就把陶项明拉出去逛校园。
普林斯顿是美国最古老的高等院校之一,在建筑风格上有些受英国剑桥和牛津的影响,几乎每栋建筑都造有典雅的石雕拱门,一道道穿越过去,就好像回溯了时光。陶项明的心情越是低落,就越衬出宁衡的高兴,他唇角飞扬,路过有认识他的同学都看出了学神的好心情,纷纷打趣:“嗨,宁,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宁衡就会晃晃和陶项明牵在一起的手,坦诚道:“我老公来看我了。”
“宁宁。”陶项明疑惑,“这么高调可以吗?”
“没关系啊。”宁衡笑容灿烂,“而且我好高兴,你刚刚在吃醋对吧?”
陶项明一愣,随即气愤地敲了下他的脑门,“我吃醋你就这么高兴?”
宁衡连连点头,“我喜欢看你为我患得患失。”
如果换个人说这种话,陶项明八成想打死他。但谁让这个人是宁衡呢?他完全拿这个大宝贝没办法。
“那我再说点别的让你高兴高兴。刚才你和韩海荣讨论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们俩智商差距这么大,以后等年纪更长,话说不到一处,你就会发现我不但不帅气了,脑子还不好使。哎,以色侍人果然没保障啊。”
“是么……”宁衡愣愣地想了想,直到道旁枫树飘落下一片叶子落到他的脸上,他才猛地惊醒,“太好了,等你不好看了,粉丝肯定就没了,到时候只有我爱你,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陶项明哈哈笑出声来,忍不住把宁衡往树底下一推,低头重重地覆上他的唇。
刚才怎么会笨到担心宁衡会变心呢?他的宁宁,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赤诚、最纯真的人。
5年后——
道旁临时搭建的直播区内,陶项明着一身清爽的运动装,正在做最后的舒张按摩。忽然一位拿着某台晚间新闻标识话筒的女记者走进棚内,向助理导演示意,“不知道可不可以采访一下陶老师?我们刚刚从大会堂过来,采访完了宁教授。”
助理导演看了眼台标,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每天晚上7点都会播出的新闻台记者过来采访,但眼前这个晚间新闻栏目也是重量级的。像他们这种借首都场地举办24小时马拉松活动的地方台,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看来最近说同性恋婚姻法案要通过的传闻,不是子虚乌有啊。
“咦,宁宁那边的活动搞完了吗?”陶项明下意识地问出口,在被年轻的助理瞪了一眼后,呃了一声,弱弱地道:“我是说宁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