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
  陶知晖的反应过于平淡，甚至读不出一点诧异，江陶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补上了后半句，反而这时，陶知晖的的眉头向内皱了一下，不是诧异，而是不解。
  锅中溅起一点油花，表面很快浮起密密麻麻的小泡，陶知晖瞥了一眼江陶所在的位置，将食材滑入锅中。
  江陶看得很清楚，有一滴油溅在了他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上霎时红了一块，当事人却浑然不觉。
  刺啦刺啦的翻炒声混着八角花椒的浓重气息，而他问她：“为什么拒绝呢？”
  她不喜欢身上沾上油烟味，后退几步，离远了一些，回答：“因为不想。”
  她不确定陶知晖有没有听清楚，但是他没有再回答，只是认真地做饭，就像他这些年一直做的那样。
  在美国时，陶知晖合租的公寓离江陶的公寓很近，几乎每周末他们都会一起开车去超市购物，陶知晖会提前询问江陶的安排帮她列好购物单，晚上他便会围着围裙站在公寓小小的厨房内，学着江陶每周从小红书看到的各种食谱。
  江陶见过一次陶知晖的两个舍友，他们笑着说：“晖仔，你女朋友来接你了。”
  陶知晖一边穿外套一边从房间中跑出来，急急忙忙的，怎么也够不到另一边袖子，江陶便走过去帮他拎起来，她没有否认舍友所说的，陶知晖脸有些红，也没有否认。
  那天他在超市拿着一罐番茄起司，看着上面的生产日期，问她：“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江陶将他手中的罐子夺下扔进推车，“和以前一样的男女朋友关系，不是吗？”
  他明白的，和以前一样的意思是，她和他和他。
  回家需要驾车叁十分钟，一路上江陶都在和他描述自己打算举办的圣诞派对，他听着时不时附和她，他想当天或许会有很多人问JIANG这个男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这个猜想让他感觉心脏被塞满了棉花。
  开着车驶入街道时，他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正站在路灯下看手机，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他，却仿佛是他自身在发光，陶知晖忍住了撞向路灯的冲动，只是轻踩刹车，在他面前停下。
  江陶下车和他聊了几句，蒋珹便将车上的购物袋拎走了，没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江陶则扒着车窗让他先开车回家吧，她和蒋珹有些事要说。
  他听见了，蒋珹的冷哼声。
  锅铲擦过边缘，发出“刺啦”一声，陶知晖看着锅中已经炒熟的鸡肉，解下围裙挂好，才气势汹汹地拽起江陶的胳膊往浴室走，“算了，晚点再吃饭吧，江江。”
  江陶被强硬地拽进了浴室，又被贴着腰咬住了嘴唇，陶知晖一手圈住她，一手灵巧地解开了她衬衫裙的纽扣。
  江陶闻见他身上的油烟味，用手肘抵开他，“你先去把自己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