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都是姐姐的味道
作者:叁日蝶      更新:2023-05-03 01:05      字数:1951
  /五十叁/
  慕泽从外面买早餐回来的时候,遇上刚从浴室出来的黎湛,精致冷静的脸上浮上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这么早?”
  黎湛憋了一晚上的火,光浴室就去了两叁次,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淡淡瞥了慕泽一眼,两人擦肩而过。
  慕泽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别动姐姐的东西。”
  黎湛啧了一声:“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可不止共用一条毛巾。”有时候,还一起洗澡呢。
  慕泽不屑道:“你也说了,是在国外。”
  拳头又硬了,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黎湛都想揍人。
  慕泽摆好早餐,不经意道:“没想到你还真听得下去啊?”
  黎湛顿了顿,反应过来,喝了口水,语气悠悠,“你不是也听过我的吗?扯平了。”
  慕泽眼神微凉,“那你错了,请黎先生务必做好心理准备,你要听的可不止一晚上。你不知道,姐姐昨晚多缠人……”
  砰——
  黎湛骤然坐起,撞到桌角,桌角边缘的一只碗落地,应声碎裂,如同他脸上撕裂的情绪。
  “你发什么病?别吵醒了她。”她昨晚真是累到了,慕泽不想她睡不安稳。
  黎湛也知道自己理亏:“抱歉。”说着就蹲下收拾地上的残骸。
  “你们吵什么呀……”
  慕烟喊了一晚上,到后面,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慕泽哄着她,她便跟着附和。
  早上起床,喉咙又涩又痒,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便迷迷糊糊地跑了出来。
  两个男人同时望去,主卧的门被打开,还没睡醒的慕烟揉着眼睛,耷拉着拖鞋,语气略带不满,可爱又委屈。
  黎湛先是微笑,目光扫到她脖子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时,便笑不出来了,目光沉了又沉,低头继续收拾碎片。
  慕泽怕她乱踩,直接过去将她抱到椅子上,“先吃早餐。”
  “我渴,想喝水,喉咙好痛。”
  慕泽在她头顶亲了一下,倒了一杯水送到她唇边,摸着她的头发笑道,“昨晚辛苦姐姐了,还酸吗?”又将手搭在她的小腿,轻轻按摩。
  慕烟喝完水,清醒了几分,看到桌旁抬起身的黎湛,脸色猛然一红,推开慕泽,“我先去洗脸刷牙。”
  慕泽的手落空,心情复杂:她为什么看到黎湛脸红,是我昨晚不够卖力?
  黎湛将碎片包好,神情不悦:他们刚刚又做了什么,她的脸为什么那么红?
  慕烟闯进浴室,飞快地关上门,摸了摸滚烫的脸。
  都怪小泽,昨晚一直说什么……
  “姐姐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一起肏你。一前一后两根大肉棒,把姐姐夹在中间,肏出汁水,淋透整张床……”
  “嘶——咬这么紧?姐姐,你还真敢想啊……”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结果说得自己飞醋猛吃,受惩罚的却是她。
  不过,她也却是有那么一秒?两秒?或者几分钟想象过那个画面……
  慕烟甩了甩头,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不可以再想了,刚换下的内裤好像又要湿了。
  -
  餐桌上。
  慕烟喝了一口慕泽舀的粥,鼓着腮帮子向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来,随后转头问黎湛,“你今天要去找房子的吧。”
  黎湛给刚想学着慕泽给她夹一个小笼包,手却像僵住了一般,忽然就没勇气伸出筷子了。以什么立场呢,她这样着急赶走他。慕泽说的没错,他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
  半晌,他笑道,“是啊,烟烟要陪我一起去看看吗?”
  慕烟继续舀着碗里的粥,“本该是这样的,但是早上收到电台的消息,节目有重大变动,所以,抱歉。”
  黎湛没怪她,“我自己找也是一样的。”
  “要不然,小泽,你帮着一起找?”慕烟小心翼翼地开口,其实她不想麻烦小泽,但是黎湛这个落魄太子爷,对国内又不熟悉,她还真有些担心。
  慕泽哐当地一下丢下勺子,咬着牙道,“好啊,我一定给他找到,今-天-之-内。”
  慕烟不说话了,专心埋头吃早餐,然后飞快整理自己出了门。
  “你,洗碗。”慕泽斜了他一眼,站起,离开餐桌,走进卧室将昨晚弄脏的床单拿了出来,特意走到厨房绕了一圈儿。
  正在流理台洗碗的黎湛眉头微皱,“你拿着床单跑厨房来做什么?”
  “我找洗衣液啊,上次和姐姐逛超市,买多了就是放橱柜里的,怎么没有呢……”慕泽又围着他走了两圈,低头喃喃,“这床单都是姐姐的味道,还没干呢,可得好好洗洗。”
  黎湛快将手里的碗捏碎了,“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你越这样,我只会觉得你越害怕。”
  慕泽攥着床单,手背青色的筋纹凸起,浓密的眼睫垂落,平静之下的阴影,“那你呢,你这样惶惶然地住进我们家,又是做什么?”
  他说,我们家,是啊,是他和慕烟的家。
  那我呢,黎湛想,他是多余的。道德伦理面前他胜过慕泽,但在慕烟心里,他或许永远无法与慕泽并肩。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
  两个人各自忙完手头的事情。
  “你自己去找房子。”
  “我自己去找房子。”
  同时开口,安静,又同时出声:
  “正好。”
  “正好。”
  慕泽其实不是不可以陪黎湛去,只是很不巧,他今天必须得去谈一个酒水的合作代理。
  他也明白,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和黎湛都知道刀子往哪里戳最痛。
  刻骨的伤疤,不过给彼此留最后一层体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