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道：“上称。”
  冯珂：“……”
  冯珂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什么, 这叫吃多了才有力气干活！回去我可是要加班的！”
  冯珂抱怨道：“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杂七杂八的活，一天到晚让人加班……”
  宋欢真诚建议道：“等你像小迟一样成了公司老板，以后就不用加班了。”
  冯珂：“……”
  冯珂悲愤地往嘴里又塞了口甜点。
  她郁闷道：“等我当上老板，还不知道要多久之后呢。”
  冯珂问：“小迟，你们当初是怎么当上老板的？”
  苏迟有些走神，还在想为什么陆归远打电话给她。
  忽然被cue，还没反应过来，随口就道：“想做就做了。”
  冯珂再次大受打击。
  她看着苏迟，由衷道：“你们真厉害，做了就成功了。我好像干什么都不行……”
  “啊……”苏迟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想做就去做。”
  她慢吞吞道：“就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那也还打了一天的鱼呢。”
  她安慰冯珂：“你在你家的公司干十年，摸鱼两天学一天，累积下来，你也学了三年。不管怎么说，学到的那三年存在过。到时候就算你当不了公司老板，去当一家服装店老板也行呀。”
  ……其实当服装店老板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不过她不想让冯珂这么快就丧失了信心。
  她搬出自己的拖延心得：“你越是觉得这个事情重要，你的压力就越大，越不想做。”
  冯珂还是有点丧：“我现在开始后悔以前这么不务正业了，现在什么都不会，到时候混了十年灰溜溜被赶出公司开服装店……怪丢人的。”
  苏迟道：“说不定你开了服装店之后，自己创业反而做大做强了呢。十年后你也就三十五岁而已，还有很多可能。”
  “别怕，”苏迟喝了口茶，“我和秦娇当时……也失败了好几个项目，公司差点解散。我手上这间小说网站，也亏损了五年，最近才有点扭亏为盈的苗头。”
  苏迟托腮看着她：“反正你别想太多，我们的条件已经很好，不愁吃穿，不管怎么样，总归是饿不死的。人生嘛，没有永远正确的选择，失败是人生的常态。”
  一刹那，冯珂、苏妩和宋欢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苏迟有点不自然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
  “小迟，”冯珂深沉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刚才，有一刹那，像一个哲学家。”
  正要走到她们身边的宋书意听到这番话，也顿住了脚步。
  没有永远正确的选择，失败是人生的常态吗……
  他沉吟一会儿，被宋欢看到了身影。
  “哥？”宋欢喊他，“我在这儿呢。”
  宋书意走过去，望见宋欢的姐妹们坐了一桌，对她们微微颔首：“我来接宋欢。”
  苏妩看向他，神色有些怔然。
  这是游乐园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他的视线略过苏妩，平静无波，转头看向宋欢：“你们吃完了吗？”
  “吃完了。”
  宋欢拎着包，站起身来，和众人告别：“我和我哥还有事，就先走啦。”
  余下三人也朝她道别。
  待到宋欢与宋书意站在一间钟表店里，老师傅拿着宋书意的旧表进了工作间，宋欢问他：“哥，你不是还有一只新的表吗？直接戴那个不就好了。”
  宋书意垂眸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那只表是苏妩送的。”
  “啊……”宋欢扬起好看的眉毛，“对不起哥，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哥有一只很珍视的手表，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拿出来佩戴，没有想到那只手表是苏妩送的。
  “没事，旧表修一修也能用。”宋书意笑了笑，“一场失败的恋爱而已。苏迟不是说了么，失败是人生的常态。”
  “诶，”宋欢诧异道，“我们说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些。”
  宋书意不知为何，回想起了当时苏迟的侧脸。
  她托着腮，两颊显得有几分圆鼓鼓的肉感，柔顺的黑发松弛地垂在耳边，令她看起来像是天真烂漫、稚气未脱的少女。
  但她的眼神，沉静而安然。
  于是他又笑了一下：“苏迟的话挺有道理。从前我还拿各种道理劝诫过她，没想到她才是那个大智若愚的人。”
  “是啊，小迟这人……”宋欢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用词，停顿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道，“挺神奇的。”
  “说她散漫吧，她又很坚定。说她什么都不懂……她又什么都懂。”
  宋欢没察觉，两人之间的话头已经从苏妩悄然变更到了苏迟的身上：“很多时候，她像是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又莫名地吸引人，和她在一起真的很放松。”
  说话间，宋书意的表已经修理好。
  老师傅递给他：“小毛病，有一个齿轮卡住了，修完就是一只新表了。”
  宋书意接过手表。
  略微磨损的表带被更换，深棕色的表带皮质油亮；表盘经过清洁，光亮如新。
  他将它重新佩戴在手腕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一切旧的事物都会更新。
  苏妩此时对他的影响，已经渺如轻烟。
  他看向宋欢：“走吧，我们回家。”
  宋书意开车，宋欢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副驾的位置。她随口和哥哥提了几句工作：“哥，本来我觉得工作挺没意思的，和苏迟接触之后，觉得还不错。利用我的优势，跟她合作……”
  宋书意问：“合作？”
  宋欢道：“是啊，我现在不是进了影视公司，需要采购版权，正好苏迟手里有一间小说网站，我就跟公司推荐了她们网站的书。”
  “这么巧。”宋书意不自禁地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也要与她合作。”
  谈到苏迟，他的语气也随之松弛：“她们公司准备赞助学校里一个历史讲座。”
  抛开系统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抗拒与苏迟的接触。
  他认同妹妹的看法，苏迟身上，有种莫名吸引人的魅力。
  这种魅力并不像苏妩一般，是外露的，而是内敛其中，与她接触得越多，越是发现她的有趣。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几分期待与苏迟的合作。
  宋书意翘起嘴角。
  刚才遇到苏妩那一点微小的尴尬，也随之一扫而空。
  ……
  聚会散场后，苏迟打了个车回去。
  车上，她给陆归远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响就立即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喂？”
  “我已经吃完饭了，”苏迟有些不好意思，“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没什么。”
  他道：“等你回来吃晚餐。”
  ……啊这。
  苏迟心里升起一丝小小的愧疚。
  因为那个共进晚餐的系统任务，她已经连续很久没有和陆归远一起吃过晚餐了。
  而且昨天他说出差之后，她还说要等他回来……
  苏迟道：“你吃完了吗？我其实也没吃饱，可以回去陪你吃。”
  陆归远瞥了一眼桌上一口未动的精致菜肴，微微一笑：“好。”
  苏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刚才她也就吃了个半饱，回去之后……应该还能吃吧？
  一个小时后，苏迟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因为她……
  吃撑了。
  平心而论，外面那些网红餐厅的水平还真的比不上陆家聘请的厨师。
  加上陆归远病着，似乎有些食欲不振，她想活跃一下气氛，一边和他聊天一边吃饭，一口接一口的……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
  吃撑这件事，多少有些尴尬。
  于是她憋着没有说，吃完饭后钻进健身房，打开跑步机默默走了半小时。
  运动过后她舒服很多，也出了些汗，她便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她发现她找不到自己手机了。
  此时，陆归远正巧推门进来。
  苏迟眼前一亮：“你快帮我找一下手机。”
  陆归远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出她的电话。
  铃声响起，居然在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