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蒋琪在侍应的带领下进入包厢。
  餐桌的一端,蒋彻漫不经心地翻着装帧精致的餐牌。
  餐厅玻璃墙外,城市的轮廓被绚丽的灯光勾勒出来。冬天的夜空,星星稀落。
  听到她的叫唤,蒋彻视线微扬,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下。
  蒋琪于是利落地坐到他对面,一边放手包,一边语气轻快地问:“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蒋彻对侍应点了两人的餐,等侍应走后,他才看向她。
  蒋琪看到他的神色,手上的动作停下,预感到他今天叫她来,是打算谈她可能不爱听的事情。
  蒋彻也不打算绕圈子:“你以后别再欺负陆迦瑶。”
  “哥,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试着装傻。
  蒋彻无情地戳穿:“你懂。”
  蒋琪闻言,顿了一下,回话时语气已经变得尖锐:“对,我懂,我知道,可是知道又怎样?那不表示我就得同意得接受吧?哥,从小到大,你无论做什么都那么出色,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是陆迦瑶呢?她有什么好?”
  她气都不带喘地说了一堆话,显然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翻滚了一遍又一遍。
  而蒋彻,他还是要逼得她把这些话全都说出来。用这样讨厌的嘴脸。
  蒋彻因为她的质问,视线转向窗外。
  夜空黑沉沉的,马路上却依旧车水马龙。
  为什么是陆迦瑶呢?
  在陆迦瑶喜欢他这件事情上,他一直很自信。她最初从他身边离开时,他甚至认为她没那么重要。
  可是,这份自信很快便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她明明表现出那么多的喜欢,却一声不响便走了。
  去年秋天,她学校的某个就业讲座,邀请的一间创新科技公司,他是这家公司的其中一位投资人,用这个身份出席了讲座,但没上台发言。陆迦瑶是那场讲座的志愿者之一。
  远远看到他时,她便慌乱地别过身去,悄悄掩藏在其他志愿者里。
  可是,讲座结束后,他们还是有了交集。
  一个女孩走过来,交给她一份资料,说是蒋总需要,让她赶紧拿过去。
  陆迦瑶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蒋彻。
  修长挺拔的身形,穿着合身订制的黑色手工西装,眉眼冷漠,英俊的轮廓比过去更勾人,充满魅力。
  他斜倚着车门,一双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格外的引人注意。
  她缓慢地走到他跟前,资料抱在胸前,视线不是很敢和他对视。脸颊不争气地微微发烫着。
  “蒋总。”她礼貌地把资料递给他:“这是你要的资料。”
  蒋总。
  蒋彻眼眸微微眯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梁冬。梁冬立刻意会过来,背转身去。
  几乎是同一瞬,蒋彻回首,垂眸睨了眼那些资料和那只细嫩白晳的手腕,忽然抬手,将她拉进怀里,反身压在车门前。
  陆迦瑶吃惊地低呼,下巴被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声音低沉地问:“你叫我什么?蒋总?”
  他嗤笑了声,低头封住她的小嘴。
  这个久违的吻很强势激烈,他一下便占领了她的口腔。陆迦瑶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甚至乖乖地奉上自己的小舌,任他随意吮吸戏弄。
  她还是喜欢他的。可她的喜欢里面已经掺杂了犹豫。
  蒋彻拭去她唇角的湿润。他漆黑的眼眸审视般地盯着她,那眼神带着些许讶异,陆迦瑶被他亲得眼睛泛起水雾,没法看清他眸里转瞬即逝的光芒意味着什么。
  那天以后,他心里不断被这个发现纠缠。
  于是,陆迦瑶被故意地安排到蒋氏工作。他像从前一样逗她,希望得到她纯真的回应,可她变得小心了,稍不注意便会从他身边溜开。
  他成了这段关系里最可恶也最先后悔的人。
  此刻,在安静的包厢里,蒋彻看着自己的妹妹,首次承认:“我喜欢她。”
  蒋琪眼睛瞪大,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从小到大,她一直以自己的哥哥为傲。
  蒋彻无论学业或运动甚至现在管理公司,总是表现优异,很少有事情能够把他难倒。她身边的女同学,圈子里的其他女性朋友,凡是见过他的,没有不过来跟她打听蒋彻的事的。
  这样的他,有和哪个女生特别亲密过,甚至保持那样的关系?
  是她自尊心太重。
  她就是不想认可陆迦瑶。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最崇拜的哥哥居然会喜欢自己一向讨厌的人。
  “你是不是打算公开你和陆迦瑶的关系了?”她深吸一口气,试探地问。
  “嗯。”蒋彻简短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