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清晨,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歇。光秃秃的树枝上也软塌塌地挂着簇簇雪花。
  下班的时候,陆迦瑶意外地接到了裴樱的电话,她说家里今天有个小聚会,让陆迦瑶也过来参加。
  陆迦瑶轻轻答好,挂了电话便拦车去蒋家。
  坐在出租车里,她便忍不住想到,裴樱在家里办聚会,那蒋琪肯定是在的,到时候也不会给她好脸色看的。
  蒋彻出差了,陆峰还在C城。
  路上的雪景让她想念陆峰,也格外地想念蒋彻。
  如她所料,蒋琪一听到裴樱还叫了陆迦瑶过来,便显得抵触。她走到正在吩咐佣人布置餐桌的裴樱身边,直冲冲地问,“妈,我们家里的聚会,叫陆迦瑶过来干嘛?”
  裴樱还是一贯的温柔和蔼,“我昨天和你爸爸视讯聊天,他说你陆叔叔最近一直在C城跟进项目。迦瑶一个人,那孩子也不容易,我们都想多关心她。她前几年突然就转学去了外地,我和你爸爸一直认为这是因为你陆叔叔不想再让我们费心,所以让她转学的。”
  蒋琪听到这话,反倒安静了下来。陆迦瑶转校,她是最清楚原因的人了。可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来也行,那我把林嫣也叫上。”
  她作势拿出手机打电话。
  裴樱拦了一下,“林小姐,还是不要叫过来了。”
  “为什么?”她不解。发现裴樱对林嫣的称呼改变了。
  “你哥哥,”裴樱顿了下,才道:“他跟我说,林小姐不是他心仪的女孩…虽然我很喜欢这个女孩,可是你哥哥的意见要尊重。”
  “哥哥真这么说?”蒋琪脸色一沉。
  上次和林嫣去公司,看蒋彻的态度,她就猜到林嫣几乎可以说是直接出局,完全没机会。她也不一定非要林嫣当她嫂嫂,毕竟林嫣只比她大一个月,可是谁都好,只要不是陆迦瑶就行了。
  陆迦瑶到蒋家的时候,裴樱正好在整理客厅的圣誔树,她过去打了招呼,然后像从前住在蒋家时一样自觉帮忙。几个佣人阿姨看见她都很是惊喜,夸她长大了,比从前还漂亮。
  蒋琪站在不远处,听到这些话,不屑地撇撇嘴。
  蒋彻迈着长腿从机场出来,身后跟着梁冬。他解锁手机,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司机很快把车开来,蒋彻上了车,吩咐司机回蒋家。
  快十点了,因为隔天是圣誔节,路上也没有特别安静,路灯光落在积了雪的路边,静静折射着光芒。
  梁冬坐在他旁边,报告着项目上的部分细节。
  忽然,一束逆向的车灯光线射向司机驾驶座前的玻璃上,光线强烈灼眼,紧接着一辆房车迎面冲来。
  车速极快,寛阔的马路上响起连续的数声巨响,甚至燃起熊熊火光。
  聚会来的客人除了陆迦瑶,都是裴樱娘家的姐姐和她们的丈夫。陆迦瑶,他们也是知道的,席间问及她和陆峰的近况,她都礼貌地一一回答。
  聚会结束时裴樱先送走那几位亲戚,然后转身吩咐家里的司机送陆迦瑶回去。
  她握着陆迦瑶的手,和蔼地说:“虽然现在你爸和你搬出去了,但是有空还是可以回来跟我和你蒋叔叔说说话的。”
  裴樱一向温和,心肠也好。即使她妈妈的那些事,也没有因此迁怒她。
  陆迦瑶无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
  她轻轻点头,正要道别,裴樱的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蒋彻的秘书Shelly打来的,一接听,裴樱的脸色便变了。
  “妈,怎么了?”见她抖着手挂掉电话,蒋琪本来因为陆迦瑶而绷着的脸也涌起不安。
  “你哥的秘书打来,说你哥和梁助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裴樱语气急促地说着,一贯的温柔都消逝了,只顾着打开车门上车,想要立刻去医院。
  一旁的陆迦瑶在听到蒋彻出车祸时,手脚瞬间冰冷,晕乎乎地,几乎是想也没细想便跟着上车,全然没注意到蒋琪频频瞪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