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作者:
雕雕子 更新:2022-09-13 06:22 字数:4249
是, 知道了。
挂断电话, 中年男人立马点开通讯录, 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对面接起,背景声很嘈杂, 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诵经。
喂,杨董?
杨尚林懒得跟他寒暄, 上来就是一通质问。
你上个月不是还去实验中学的旧教学楼查看过,说封印没有问题吗?
是没有问题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换了地方, 嘈杂的背景声渐渐减小,怎么了?不会是那个厉鬼出来了吧?
这不可能啊, 我跟另外两家的家主一起去看的,祂的封印没有任何问题,不可能跑出来的。
云省一直以来都颇具神秘色彩, 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更容易发展玄术。
玄术界公认的世家一共有三个,这三个就都出自云省,其中俞家是三大世家之首。
这三大世家的家主,都参与了封印解桢。
杨尚林冷笑一声,不可能?你不如现在就去实验中学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杨董,到底怎么回事,您说清楚。
张校长被那个不安生的厉鬼给害死了!
什么?!这,这不可能啊!俞家家主的声音终于正经了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您确定他真的是被鬼给害死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你自己去实验中学,随便抓一个学生问问张校暴毙的事,你听听他们的说法,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杨尚林的声音中夹杂着怒火,俞家主,我每年好几个亿的往你的账户上打,你就给我把事情办成这样?
俞振华沉默了一下,抱歉道:杨董,我非常抱歉,如果张校长真的是因为解桢而死,我现在就联系另外两位家主去实验中学,今天之内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挂断电话,杨尚林把手机扔到一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年逾五十的男人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变得花白,看得出来他平时有多么操劳。
前排的助理微微偏头,往后看了一眼,见杨尚林的面色还不算太难看,斟酌了一下,汇报了杨泽的情况。
杨董,杨泽少爷发来消息说飞机已经降落了。
杨尚林的脸色本来还没有那么恐怖,听到杨泽的名字,他直接气的把一旁的手机拨到地上。
那个败家的东西,还有脸回来,怎么不死在国外!
助理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刚才还高高兴兴念叨儿子要回来的人也不知道是谁,现在想到人家的错处有希望人家死在国外。
说来少东家这么不争气,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你这个当爹的那么溺爱呢?
杀人的事都能给掩盖下来,有你这么个厉害的爹,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杨尚林虽然骂的难听的,但这趟去机场接儿子的行程可是一点都没改。
他这个儿子虽然废物不争气,但这可是他们老杨家唯一的男丁,身上留着他们杨家的血,珍贵得很,犯什么错都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杨尚林到机场的时候,杨泽已经在出口处等了半个小时了。
见自家的车来,身边放着大包小包的杨泽也顾不上行李了,立马朝商务车奔去。
看到杨尚林,杨泽的第一句话就是埋怨:爸,你怎么来的这么晚啊,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这是杨尚林头一次见他回家却冷脸相迎,他甚至都没从车上下来,只让助理和司机去搬行李。
冷漠到了极致。
从小被宠爱到大的杨泽从没被这样对待过,等待许久的委屈不满直接变成了撒泼。
爸,我好不容易才毕业回家,你怎么都不理我啊!
杨泽直接在机场出口大喊大叫,引得过路人都投来视线,杨尚林被他吼得太阳穴直跳。
别叫了!不嫌丢人是不是!
杨泽被吼得一个哆嗦,瞬间安静了下来。
行李放好了,助理和司机回到了车里。
杨泽撇着嘴,一脸的委屈,不情不愿地也坐进了车里。
杨尚林看着他的表情,感觉头更疼了。
他本来还想在说正事之前做一做铺垫,让自己这个儿子稍微有点心理准备,但看杨泽这个样子,他也不想做了。
实验中学的张校长死了。
只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杨泽脸上不满的表情全部消失。
什么?张校长死了?他眼中流露出惊恐,为什么会死啊?是不是是不是
你觉得呢?杨尚林说:张校长是在办公室里被吓死的,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门窗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走廊的监控还坏了。
还有,他死亡现场的高清图片在第一时间被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看到了,你觉得是谁?
杨泽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
他的眼珠子惊恐的乱转,半晌,他抓住了杨尚林的胳膊,哆嗦着嘴唇说:爸,爸,您得帮帮我,我可是咱们老杨家唯一的香火,我可不能有事啊!
提到香火二字,杨尚林的脸色好了很多,连带着看自己这个废物儿子也顺眼了不少。
他缓和了语气,安慰道:你放心,三个世家的家主已经去实验中学了,你是我儿子,我肯定不会让你出事。
但是你以后也得记住了,不要再惹出这种不好解决的事。
杨泽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谢谢爸,我以后肯定乖乖听话!
后排的父子俩交谈完,车里陷入了安静,忽然,车身一阵震动,震得车里的人包括司机皆是身子一晃。
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怕是要被撞得骨折。
杨泽本就被张校长死亡的事闹得心神不宁,这会儿又被吓到,火气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他不敢对杨尚林撒火,自然而然地酒吧这股火撒到了司机身上。
你他妈怎么开的车?找条狗来都比你开的稳,你想干了就滚蛋!
车身剧烈抖动不是他开车的失误,司机被骂也不高兴。
他刚想解释两句,就感觉车子的行驶速度骤然加快。
可是他没有踩油门。
车窗外的风景飞快的向后移动,越来越快,近乎成了残影,车速早已超出了道路的规定行驶速度。
后排的杨泽发了疯一样喊:你疯啦?把车停下!你想死是不是!
司机也慌了神,他哆哆嗦嗦地说:停不下来,停不下来,刹车踩了没有反应!
这个速度跳车是不可能的,跳车会比待在车里更加危险。
当生死成为问题的时候,人的大脑里很难再有地方思考其他问题,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
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在人满为患的通济街道,这样的速度行驶,为什么会撞不到人呢?
车子一路前行,似乎离开了城区,到了郊区。
紧接着,眼前的风景又变了,面前的路好像到了尽头,前方是一片悬崖!
杨泽开始忍不住尖叫,为自己即将失去生命而尖叫。
当然了杨尚林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抓紧了安全带,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惊恐,他大口的喘息着,仿佛濒临死亡的哮喘病患者。
车子直直向悬崖冲去,就在要坠落的前一秒,刹车忽然灵了,车子猛地停了下来。
按理说车子之前行驶的速度那么快,停下来时需要一段时间的,但很奇怪,车就是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虽然很多细节都禁不起细想,但车里的四人还是表现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可还没等他们彻底松了一口气,就听砰的一声,车玻璃碎了。
一个巨大的血手印摁在了前车玻璃上。
连呼吸都放轻了,所有人都在呆呆地望着那个血迹还在流动着的手印。
不一会儿,一股腥臊的味道在车里蔓延开来,反应过来的杨泽两腿夹紧,有些尴尬的把衣摆往下拉,企图挡住尴尬的位置。
他尿裤子了。
奇怪的味道一定程度上让四人的神经放松了一些,杨尚林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废物儿子,到底因为有外人在,没说什么。
杨泽不知道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太丢人,还是因为太害怕,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完全不见刚才嚣张的模样。
几人的心情如同过山车,起了又伏,伏了又起,好不容易稍微平缓了一点,结果一声嗤笑响起,让他们又陷入了紧张。
这声音不是从某一个方向来,而是从四面八方来。
而且这声音熟悉得很。
解桢。
听到这声笑,除了司机以外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极度惊恐的表情。
尤其是杨泽,身体不住的发抖,跟个筛子一样。
味道怎么这么难闻啊?呀,原来是有人尿裤子了。解桢的声音充满了嘲讽,不是吧,杀过人的人,见个血手印都怕,啧啧真差劲。
话里充满了挑衅、嘲讽与贬低,但是杨泽却是半点都不敢生气。
他现在吓都吓死了,根本没工夫管别人跟他说些什么。
这只是个开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可要抓进把胆子给练出来啊,小打小闹都吓得尿裤子,我要是真的做些什么,你们不得跟那个秃头校长一样,当场吓死了?
解桢的声音落下,不等人反应,就见周围的景象一阵扭曲,就像是幻境破碎一样,紧接着,他们又回到了马路上。
车子还在平稳的行驶,是灵异事件开始之前的速度,但因为他们刚才陷入了幻境,没有注意到红灯,等司机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闯了红灯了。
因为是过于明目张胆的闯红灯,撞到了其他车,造成了一起规模不算小的事故,所以交警追了上来,把他们四个人都请到了警局。
由于杨泽的反应过于异常,浑身发抖表情惊恐不说,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他来报仇了他来报仇了,所以警察带着他去做了尿检。
杨尚林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一方面痛恨解桢出现扰乱他们的生活,一方面又害怕解桢对他们报仇。
也不知道那三位世家的家主去实验中学调查的怎么样了。
+
俞振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了陈、李两家家主。
自从傍上了杨尚林这颗摇钱树以后,他们三家很少再接其他单子,因为杨尚林一个人的费用就能养活他们三家的所有人,还能有多余的钱供他们这三个家主享受生活。
陈家主和李家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会所唱歌。
这完全在俞振华的意料之中,他知道那两个老东西非常不正经,基本上有时间就到那种不正规的会所里玩。
刚接到电话,陈家主还有心情跟俞振华开玩笑,说他应该也来这种会所里感受一下,能找到年轻时候的雄风。
结果听到俞振华的话,他们脸上淫.靡的笑立马消失。
身边穿着暴露的女郎见财主一脸严肃的站起身,非常识眼色的坐好,不再往他们身上粘。
两个老不正经的东西留下一沓子钱,拿起外套,火速往实验中学赶。
俞振华跟他们约定好在实验中学门口见,打完电话以后,他也立马出门,在取车的时候,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俞飞尘。
俞振华拦住他:飞尘,你怎么回来了?你们学校校长的事你知道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俞飞尘跟家里的关系一般,今天又因为时安的事心情不好,所以他回答的很敷衍:能怎么回事,厉鬼报仇呗。
俞振华见他这态度,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你就这么跟你父亲说话?有没有教养?
有没有教养不都是你教出来的吗?俞飞尘不留情面的怼了回去。
你
您不用跟我生气,俞飞尘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最开始封印的时候我就说了,封印可以,让解桢反复经历死亡没有必要,这样只会增强祂的怨气,您不听。
后来解桢破开封印出现,校园怪谈再次在各个高中之间蔓延开,我告诉您不要不当回事,要加强封印,您也不听。
您去学校检查封印,我告诉您要认真检查漏洞,您还是不听,敷衍了事。
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不是迟早的事吗?
俞振华胸膛起伏了几下,你的意思是,是我的疏忽导致那厉鬼再出来?
不然呢?不怪您和那两个自大狂妄的家主,难不成怪我?
俞飞尘心情不好,实在是懒得理他,说完,他摆了摆手就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