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生生相克
作者:
月中夜 更新:2022-09-12 22:03 字数:2198
经过她的折腾,苏宛仿佛比巡店还感到疲乏,早早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
苏宛只觉昏沉,以为尚是子夜,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是满屋亮堂,早已日上杆头,猜想因是得了皇贵妃态度,心下里安稳,睡得才沉。
正在沉吟之际,听得一阵慌乱脚步声,不禁眉宇轻蹙,直觉是那边在闹幺蛾子。
“怎么了?”半坐床上见黄怡一脸难色,四目相触时,黄怡快速变换脸色,却已被苏宛看得清楚,遂清冷问出口。
“那头闹得正凶,主子该不是被她吵到了罢?”
她说着,弯腰拿过鞋子,苏宛正好露出脚,伸了进去。
“她在闹什么?”
苏宛微调眉,难道昨晚的教训还不够?
“听护卫说,昨晚便开始闹,闹着要离开这里,可是太医说过的话大家都听着,又因为宫里人走之前的吩咐,没有人敢放她出去,闹着闹着,没了动静,有人悄悄去看,说是睡着了。”
黄怡说着,拿过袍裙替苏宛更衣。
“这不,大早上,厨房送了膳食进去,不料她如数打翻,又开始骂人了。”
面无表情听着这些,虽说不易随便挪动,可如今苏若涵这身子骨,出了受寒,未诊断出其他毛病,尚且能从昨晚嚷嚷道第二日,说明她并无大碍。
任由她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让苏宛厌烦,再者,这一块狗皮膏药若不快快丢出去,恐怕日后只会有更多的人上门来。
此时,曲太医说过的话又在苏宛脑中盘旋。
“待会儿送走她后,你替本宫跑一趟,去趟太医院,找曲太医,就问她本宫去打探病情的,他自会告诉你一切。”
曲太医虽然在太医院里算不得出类拔萃,却是最谨慎,办事最妥帖之人,上一世,为了掩人耳目,苏宛经过观察才发现他,而这一次,直接便用了起来。
关于他的身世前景,苏宛早在心中明了。
“你——你们这么多人看着本宫做什么?本宫是在琰王府被人设计陷害落水,又不是犯人。”
隔着遥远的距离,便能听见苏若涵那尖锐的、刻薄的叫嚷声,亏得在事发时,苏宛便已向府邸围观之人演示过现场情况。
琰王府里人多,保不齐有人理解不同便传出另外种说法,况且,苏若涵那日赖着的样子,但凡眼神无疾者,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在青天白日里胡言乱语,没有后院女眷的矜持,更没有王妃的气度,至于刘氏在苏宛时教过的那一套礼仪规矩,早已被刘氏宠得不见踪影。
苏宛突然扬起抹不明意味的笑,如果苏若涵稍微懂得一些,便不会有眼下之举。
就算她想要让苏宛难看,至少会手段高明一些,陪同这样的女子一生,承王是如何忍受的?疑惑时,苏若涵在承王面前,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
这是极有可能的。
前面便是院门,苏宛停下脚步,黄怡跟着停下来,好一会儿不见苏宛朝前走。
如果她此刻出现……
“我就不去看她了,左右是彼此看了会不舒服,怡儿你去替本宫传话给护卫,就说不用看得那么严,承王妃是王妃,不得无礼。”
吩咐完毕,苏宛并未回向碧玉阁,而是朝着右边方向走去,那里,有亭子,有石筑小山,最最重要的,苏宛可以看到这边的动向。
黄怡隔得老远朝守在门口的护卫招手,其中一个走了过去,黄怡蠕动嘴唇交代了什么,护卫转身朝另外一名招手,虽有迟疑,但是守在门口的还是去向他身边。
两人若无其事的离开现场,黄怡折返,去向苏宛方向,回禀情况后,她去向碧玉阁,不多时,梨脂朝着苏宛而来。
梨脂不知道苏宛在看些什么,让婢女将吃食,点心一应布在桌上后吩咐其他人下去。
此时,苏宛看见房门好像动了,多出团黑漆漆的东西来,继而黑漆漆的拉长,一位婢女装扮站出来,朝里看去,看身影服饰,应是承王妃出来,再然后,又有一名婢女紧跟着出来。
这三人,便是前日到琰王府上来的人。
苏宛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们开始有些担忧,左顾右盼,走着走着便抬手挺胸,加快速度起来。
看着这一幕,苏宛好气又好笑。
苏若涵是趁着大家都不在时偷偷溜掉的,这一点可与琰王府无关,就算皇上追究下来,苏宛仍有办法自圆其说。
连日里阳光灿烂,威风拂面,小河流水在路的另一面波光粼粼,假山旁鲜花拥簇,景色怡人,只是,时间太快了些,王爷已经去了多久?
仿佛很久很久,可曾在这府邸里见他匆忙身影时,又恍若昨日。
苏宛收起胡思乱想,安安静静的享受着眼下短暂的清闲。
一晃,正午当头,苏宛起身,正要回去,黄怡从外而来,苏宛敛眉吩咐梨脂退下。
“奴婢去过太医院了,也见到了曲太医。”橙黄色身影的黄怡来到她身边,主仆二人看似漫不经心在一同走着,黄怡声音轻柔,异常清晰。
“他说,若承王妃不注意调理,恐怕会导致无法——无法有机会得子。”
走路中的苏宛身子微微一顿。
“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苏宛喃喃自语,没想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么个结果,难道这就是人在做,天在看吗?她毁了苏宛一个孩子,现在又来毁苏宛的第二个孩子,不,不止,她害了苏宛两条命,又要来害苏宛两条命。
“太医说得不甚明白,大底是说承王妃身子看似康健,实则虚弱,又寒凉侵,早已伤本,只是未到时日显现罢了。”
见苏宛锁着眉头,黄怡连忙小心翼翼搀扶起她,道出一句让苏宛眼前一亮的话来。
“主子可记得夫人生前说过的一句话?”
苏宛想不起来,摆首示意。
“奴婢记得,那时主子生了场病,奴婢去求老爷给开药,结果夫人却说主子一生病就吃药,吃得太多了,会生生相克,倒不如就这么赖着,兴许了好了。”
她虽轻巧说着,却无形中带了沉重之感:“其实她这么说哪里是为主子着想,不过是想害主子,不过没得逞罢了。”
苏宛若有所思点点头,若非因为这样,那定是有见不得人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