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岚欣也随他胡说，看着冷言泽那浑身冰冷阴鸷的气息，隐隐约约感觉不对劲。
  “我真的就只是出了一场车祸吗？”
  曲婉看着他红肿的眼眶，看着他捂着自己心脏的手，到底是心疼孩子，点头，“是，你就是出了一场车祸。”
  “那我和时倾倾的事情是真的？”
  时倾倾想要说话却被陈岚欣拉了出去，“你还真是不要脸。”她的声音很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
  明明之前都是不准时倾倾过来的，可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天还是失误了。
  江昀辰察觉到曲婉的目光点头，“是，在莫向南祭日那天，你们遇见了。”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就明白。
  冷言泽眼眸里透着冷漠的神色，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有着强烈的不相信，还有厌恶，眼眸微微低垂着头并不说话。
  曲婉见状拿出了亲子鉴定书，“看看吧，这是你的孩子，小名叫做小宝，大名一直拖着等你取。”
  看到亲子鉴定那四个字，冷言泽竟然生出了一种冲动，想要将这个东西撕毁，想要怒吼这不是真的。
  他说不出是为什么，但是却莫名地愤怒，甚至是想要哭泣，明明证明都摆放在他的面前，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言泽啊，没事的不过就是记忆出现了一部分缺失和混乱而已，等你好了记忆也就慢慢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江昀辰也在一旁应和着，“是啊，一切都会随风散。”
  听到这话，冷言泽只感觉一颗心越来越沉，就连浑身都血液也不由自主地冷了下来，一种烦闷和悲伤从心口蔓延开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点头，感受着心脏都疼痛和难受。
  冷言泽虽然躺了一年，但是自身的身体素质很好，所以在医生里修养了大半个月就回去了，毕竟要过年了。
  看见小宝，那所谓的他和时倾倾孩子时候，冷言泽只感觉的心口抽疼得更加厉害了，隐隐约约有的，就像是心脏出现了问题一样。
  “那眼睛……”
  陈岚欣走到他的一旁，“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谁？”
  冷言泽听到这话忽然就看了过去，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一个死去的人。”心死则身死，就当作她死了吧。
  闻言，冷言泽心口疼痛的感觉更加强烈。
  小宝也看见了冷言泽，小小的身体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走路还不太熟练，“爹地，抱抱。”
  一句话彻底地让冷言泽的心软下来，只是下意识地不敢去看这孩子的眼睛，总感觉看着就难受和绝望。
  “我的孩子？”
  “爹地。”
  六年后。
  除夕。
  冷言泽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一层巨大的阴影，高定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黑色大衣，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层生人勿进的气息。
  而同样地在他身边还牵着一个人，小宝名叫冷思凌。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取名思凌，那瞬间脑海里就这样冒出了这样一个名字，不过平时大家都叫他的小名。
  冷思凌同样也是一身黑色的童装，那张稚嫩的小脸几乎和冷言泽一摸一样。
  “爹地，这里什么都没有。”
  他们每一年都会在这个地方过春节。
  第一年来这里的时候，这里只有一个药店，后来慢慢地繁华起来了，但是他们永远都会站在一个长凳子面前，等着除夕的声音响起。
  “我饿了。”
  冷言泽一个眼神斜视了过去，指着不远处的药店，“自己去买一个藿香正气液。”
  “买来干什么？”
  “喝啊，预防感冒。”
  小宝一个白眼过去，只是也没有拆穿他，自己这个爹地老男人每年到这个时候，似乎就是最容易动情的时候，还会哭。
  果真比他还要小孩。
  小宝乖巧地拿着100元进了药店，“你好，我想要买藿香正气液。”
  店家看了一眼这恰好到柜台高度的孩子，莫名地觉得眼熟，不过也没有想起来什么，很快就找到藿香正气液，“你要的东西，孩子拿好哦。”
  “好的，谢谢漂亮姐姐。”
  姐姐？
  店主现在可是要到四十岁的人了，听到小孩子这样说自然是开心的，只是越看这孩子越觉得熟悉，看着孩子离开的身影，在那灯光下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为什么会熟悉呢？毕竟能做出那种事情也是她开店以来第一次这样疯狂，“原来是当初那个渣男啊，连孩子都这样大了。”
  还没有走远的小宝听见了蹙眉，忽而就转身走了回来，“阿姨，我爹地不是渣男。”
  “阿姨？”刚才不还是叫姐姐吗？
  店主不满地嘟嚷着，“外面那男人是你爹地对吗？他本来就是渣男，七年前可还没有你，他的妹夫说外面那男人出轨了呀，这种人再怎么一表人才也不行啊。”
  “七年前？”小宝暗中记下来了时间，转身出去了。
  小宝回到冷言泽身边，一张小脸蹙在一起，“怎么了？”
  冷言泽凝眉揉了揉他的头发，“爹地，你是渣男吗？”
  闻言，冷言泽的手颤抖了几分，似乎是在愣住了他会有这样的回答，“我怎么可能是。”这七年来他接受了小宝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却怎么都无法接受时倾倾。
  在他的记忆中，时倾倾还是当年那个明明选择了莫向南却又勾引他，同时在外面勾搭七个男人的人。
  这样的女人他怎么会和她上床，唯一的就是在莫向南祭日那天他肯定是喝醉了，或许又什么其他的情况。
  所以这七年来他容许时倾倾在自己身边，但是却唯独不能容忍和她有任何的关系。
  只是偶尔他会在自己微博上看见一两条奇奇怪怪的留言，也说他是渣男。
  从他醒过来开始，他微博上所有的数据都没有了，就连微博上关于他的词条都没有了，恍若被屏蔽了。
  渣男？
  他们在哪里？
  一大一小的身影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除夕的声音响起。
  “爹地，春节快乐。”
  “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