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集团。
  “程总，网上对展会到现在都还在骂，这样下去，会不会影响展会啊？我们现在也不好宣发啊，感觉会被骂的吧……”
  宣传部职员把部分网络舆论截成图片，放大在投屏上。
  程依依粗略地扫了眼大屏幕上的截图，问郭冉。
  “王宇寒工作室什么反应？”
  “昨天下午三点，工作室公布了设计展会的主要内容，同时展示了一些服装设计图，不算透露得很多。但是大众似乎不买账，依旧追着官方问抄袭的事。”
  程依依接过郭冉递过来的平板，上面是郭冉和工作室负责人的聊天内容，她缓慢地滑动手机屏幕。
  “他们是打算冷处理吗？”
  “是的，他们说以前都是这么处理的。”
  “为什么不发澄清声明呢？”
  郭冉无语地耸耸肩，她也想知道那么大个工作室，王宇寒好歹也算是有知名度，有关注度的公众人物吧？发个声明意思意思下也行啊！
  他们倒好，装聋作哑真有一套！搞得承办方里外不是人。
  “程总，该不会，报道里说的是，真的吧？”
  程依依顿时想起许西向她汇报的调查结果，眉头皱了皱，语气严肃。
  “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要跟风。”
  “程总，对不起……”
  会议室内虽然死寂一片，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或多或少有了数。
  这场会议最终以郭冉再和王宇寒工作室沟通的结果结束。
  从会议室出来后，小年故意放慢脚步，和郭冉并排而走。
  她边偷瞄郭冉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边小心试探。
  “郭秘书，那个我有个小事想问一下……”
  “什么？”
  郭冉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主要是她才刚挨了骂，结果还得接烫手的山芋。
  左右王宇寒这事，她是躲不过去了。
  等人走的少了些后，小年才拉着郭冉，小声询问。
  “那个你知不知道墨总有没有寄账单过来啊？”
  “墨总为什么要寄账单过来啊？给谁寄？你吗？”
  “原来你不知道吗？”
  看着郭冉更加茫然的表情，小年后知后觉想起来，他们出门看场地的那天，程依依只带了策划部的人，而郭冉被留下看公司了。
  “我不知道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小年忙笑着摆摆手，找机会就要遁走，却被郭冉挡在前面。
  郭冉审视着小年牵强的笑脸，满脸写着不信。
  “你，赶紧老实交代，别总把‘小事’真当小事，不抓紧处理，难道要等雪球滚大了才知道问题严重吗？”
  说着说着，郭冉就忍不住想到抄袭风波，越来越来气。
  抄袭了，就赶紧道歉；没抄，那就更好了，直接出个声明不就好了吗？
  多简单的事啊！非要拖着拖着，就不怕拖到后面拖出更大的篓子吗？
  还是说找个公关写道歉很难啊！
  为了不让自己再接手麻烦事，郭冉坚决要小年交代她嘴里的“小事”是指什么，以便在事情发酵之前，自己还能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
  听完小年百分之九十的辩解和，只有百分之十的事实描述后，郭冉只觉得眼前一黑。
  难怪，负责跟她对接工作的墨氏的员工，一个两个的，对她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动不动就嘲讽，她总把钱挂在嘴边。
  郭冉无语，拜托！投资大艺术家的，可是你们墨氏集团！要是不把预算核对清楚，展会的资金漏洞谁补啊！
  “郭秘书，我好担心啊。我可能真的赔不起墨总的车，那车子看着真的太贵了，平常我看见那种车都是绕远路的。但是那天真的车太堵了，谁知道偏偏……”
  “别担心了，你肯定赔不起的。”
  “啊……那我怎么办啊？公司不会要开了我吧？不要啊，没工作了，我就更赔不起了……”
  “这样吧，你先回去工作吧，我会找机会问程总的。”
  郭冉觉得，要是账单真被寄到程依依手里，或许不会是糟糕的事呢。
  她相信，以程依依的能力，肯定能想办法解决掉的。
  压力越大，郭冉就越心慌，导致的蝴蝶反应就是，心不在焉地做错事，再没完没了地给自己擦屁股。
  就连午饭，也只是泡了杯面就打发了。
  就在郭冉绞尽脑汁琢磨交涉措辞时，网上忽然出现“王宇寒抄袭事件的后续”等字样。
  还没打开新闻，郭冉已经紧张到连连吞唾沫了。
  希望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惴惴不安地打开报道正文，却看到——
  季氏集团竟出面澄清王宇寒抄袭。
  ……
  季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没想到，季总也会关心这种小事。”
  墨以辰格外悠闲地翘起二郎腿，右手端着红酒杯轻轻摇晃。
  季霆枫则抿了口咖啡，神情淡定。
  “墨总不也是为了‘这种小事’，特意找到季氏来了？”
  “……”
  得意洋洋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墨以辰举起酒杯，隔着红色液体，季霆枫的表情晦暗不清，但眼神里的笃定不容忽视。
  放下酒杯，墨以辰故意用手指轻弹了下酒瓶。
  “季总真的不打算喝点吗？这可是我找人特地从国外酒庄带来的，你不想尝尝？”
  “上班时间，不宜饮酒。”
  季霆枫从容地松了松领带，又喝了口热咖啡，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再说，依依不喜欢我喝酒。”
  “……”
  墨以辰挑挑眉，故意把自己带着戒指的手外露向季霆枫方向。
  “说起来，季太太还欠我笔账呢，是她自己还呢，还是季总替她还啊？”
  季霆枫微怔了下，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墨以辰指的是什么。他胜券在握地看着他，语气笃定。
  “我相信季太太会处理好的。”
  墨以辰毫不掩饰地嗤之以鼻，秀什么秀？等我结婚了，我要在季氏大楼下秀三天三夜！
  心中不爽，墨以辰不愿意继续待了，他什么话都没说，旋紧酒瓶盖，拎着酒瓶就要离开，却听到季霆枫问他。
  “鸿祺街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