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房外都没有素芬。
  强子本来打算来一炮缓解自己的欲望。
  却没找到人。
  国伟虽然五官还算端正, 但强子不太下得了手。
  见强子找来找去的动作，国伟便猜到他在找素芬。
  “素芬被蛇咬了，没救回来。”
  强子闻言，叹了口气。
  国伟便抹了两把眼泪。
  装成一副重情重义的样子。
  强子看着他, 突然觉得他还算顺眼。
  就把卧室门打开，示意国伟进去。
  国伟以为有什么好事，便跟着进去了。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打架声、身体碰撞的声、叫骂声。
  经过一番深入交流和成长，两人平静了下来。
  国伟觉得自己很委屈, 呜呜地哭着。
  强子点了一根烟，一句话也不说。
  还是小狗蛋的滋味好些。
  此时小狗蛋正在给棺材钉钉子, 小狗蛋看起来一事无成……实际上也一事无成。
  钉个钉子都砸到手好几回。
  姜萝按理来说只能算半个村里人。
  这个棺材必须主力是狗蛋。
  如此才算了却村里人和老黄鼠狼之间的因果。
  狗蛋已经整整忙了一天。
  手被割伤了好几次。
  姜萝在旁边拿着一个木棍, 狗蛋停下来就给他屁股一下。
  狗蛋受不了这委屈，屁股一挨揍就不停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我马上就做好！”
  “我不偷懒了，我不偷懒了！”
  一直忙到深夜, 狗蛋几乎散架。
  棺材的大体雏形总算做好了。
  看起来十分简陋, 但也能算是个棺材。
  姜萝独自把棺材背在身上，狗蛋想去帮忙, 发现自己扛都扛不动, 无奈放弃了。
  见姜萝要离开，狗蛋迅速拔腿跟上。
  他完全不敢一个人呆在山谷里！黑黢黢的！太吓人了！
  一路上, 狗蛋看见了许多蛇, 吓得嗷嗷叫。
  但那些蛇离姜萝都有三尺远。
  并没有伤到他们。
  终于走到了老阿婆这里。
  “阿婆没事吧？”
  狗蛋有些担忧。
  很快, 那担忧变成了惊恐。
  老阿婆几乎像一只人形黄鼠狼，颤巍巍地走出来，打开棺材盖，抬脚迈进去。
  狗蛋死死地捂住嘴，现在眼前这诡异的一幕，觉得自己的三观彻底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以后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娇憨的小狗蛋了。
  他是见过妖怪的狗蛋。
  “素芬没事，就是眼睛救不回来了……”
  老阿婆叹息着，平躺在棺材里，慢慢闭上眼睛。
  很快棺材里的老阿婆，又变成了正常的人类样子。
  只是瞬间就枯朽成了白骨。
  一只白眉黄鼠狼从棺材里出现，跳出来后把棺材盖合上了。
  森林里涌出来无数黄鼠狼，抬着棺材往山下走。
  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处坟地。
  村里的正常的死人都埋在那里。
  清明节的时候还有人在那里祭拜。
  姜萝和狗蛋一齐跟在黄鼠狼队伍后面，算是再送它一程。
  “你那些猪是怎么回事！吃过的人全部都死了！”
  强子接到了电话，却无法说出人话。
  只能听对面的人说——
  他们最近卖出去的那一头猪，毒死了人……
  凡是吃过猪肉的人都被毒死了。
  一时外面出现了巨大的舆论风暴。
  正有很多人往这边赶过来。
  强子当即收拾了东西，打算往山上跑。
  国伟看见强子挂了电话，跑出门，他也想跟上去，但是屁股很痛，只能捂着屁股跟着，十分不便。
  强子发现国伟跟在后面，十分不耐烦，吼过去，
  滚！
  发出来的却是一声凶气十足的汪！
  国伟瞬间一怔。
  强子却跑了。
  国伟突然闻到一股腥味，说不出具体是个什么味儿，却让人很膈应。
  一回头，一张巨大的嘴朝他笼罩下来。
  国伟尖叫声都被吞进了蛇肚子里。
  巨蛇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若比起山里的动物……还是细皮嫩肉的人类更合它胃口呢……而且如今的世道，人类那么多，被它吃掉一些也没关系吧……
  那些讨厌的神灵，都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世界上。
  很快，这里就是它一条蛇的地盘了。
  想想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村里愈发安静了。
  巨蛇仍然保持着安静狩猎的好习惯，凡是在外面的人类都被他吃掉了。
  那些呆在屋里的，它却没有办法进去。
  它有时间可以等，但是人类不可能永远都守在屋子里。
  此时天色正黑着，不见丝毫光亮，没有人发现巨蛇盘旋的身影。
  “近日国外一场宴会上，中毒死亡的人多达四十多人，这件事在国际上引发了巨大轰动，而它的罪因是什么呢——那就是近来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神仙猪。”
  “经测量，神仙猪体内有一种莫名毒素，凡是吃过猪肉的人，都会有一定程度上的中毒体征……”
  “这次惨案归根结底是因为不符合生产规范的养殖方式和非正规走私行为……”
  “目前国外那一场宴会上的涉案成员已全部中毒死亡，军队正在赶往神仙猪的产地枣花村，一切秘密都将公之于众…”
  每家每户的电视机都亮了，开始自动播放早间新闻。
  此时大多数幸存的村民都在睡梦中，被电视机巨大的轰鸣声吵醒。
  为了让他们听见，音量被贴心的调到了最大。
  巨蛇心中有些不悦，这和他的暗中捕食计划并不相符。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啊！”
  “破电视！”
  “吵死了！”
  很快，这些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电视播放的内容上。
  真的毒死了人吗？
  他们从床上爬起来，去电视机前开始调台，不管哪一个电视台，都是在播放这个早间新闻。
  温柔漂亮又庄重的女主播，正在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仔细述说着神仙猪事件的起源和现在发生的事情……
  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一个脾气暴躁的村民，直接拿起烟灰缸，朝电视机砸了过去。
  屏幕四分五裂。
  就是那个女主播的脸，也裂成了好几块，但是她依然盯着电视机前面的村民，保持着温柔的假笑，嘴里依然是神仙猪，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村里有一个小广场。
  本来是打算给村里的老年人跳广场舞的，但村里的老年人都死得很早，大部分都是得癌症，或者是突发性死亡，少有活到六十以上的。
  这里就被他们当做开会的地方。
  村长打开大喇叭，循环播放了几遍，让村里所有人都去那个广场上集合。
  一集合才发现村里人少了很多。
  强子不见了，国伟也不见了。
  “草他娘的！这个事怕是真的！那些人一定是得到消息提前跑了！”
  村长愤愤地叫骂着。
  “我们怎么办啊！”
  “别人都来抓咱们了！还能怎么办啊，先跑啊！”
  “我们往哪里跑？”
  “往山里跑，去山里总不会饿死！”
  “靠山吃山嘛……”
  “那些人找不到咱们，又不会放火烧山。”
  “说的是。”
  村里人这么一合计，各自收拾了东西，打算一起往山里跑。
  巨蛇缩在树林里，见他们都往山上去了，无比欣慰。
  这山里的土质很坚硬，十分不好挖，为了刨出一个坟坑，好些黄鼠狼的爪子都磨出血了。
  姜萝从它们手里接过锄头，开始挖土。
  狗蛋靠在一块墓碑上睡着了。
  老黄鼠狼也有些困倦，比起冰冷的地面，还是狗蛋的身体更加柔软舒服，于是它就趴在狗蛋的腿上睡觉。
  狗蛋现在已经睡成了死猪，什么都不知道，不经意间还给腿上的黄鼠狼顺一下毛。
  村里人正在往山上走。
  此时，这个队伍只有三十多人。
  大多是以男人为主。
  就算枣花村致富了，嫁进来的姑娘也不多。
  时代都已经变化成这样了，谁还乐意去那偏僻的地方过日子，说是有钱也不是特别有钱，村里人性格又不好，全是直男癌，条件好一些的姑娘都不会嫁进来。
  条件差一些的姑娘，村里人又看不上。
  他们有闲钱去做大保健，皆十分自傲，不想将就着娶个老婆。
  “这些都是什么破事啊，好好的猪肉怎么会出问题呢？”
  “村里是不是闹鬼了？”
  “我也感觉阴森森的。”
  “要是早些请个道士和尚来做法就好了，到时候猪肉一定不会出问题。”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咱们顺道去接一下狗蛋，到时候再往深山老林里一躲，过个几年再出来，啥事儿也没了。”
  “还好我当时把钱都换成了金子，到时候出去的时候应该也不会贬值得太厉害。”
  “你还真是有远见，我都是把现金取出来，背在包里，屋子里还埋了一些，到时候下山的时候再去拿。”
  一直把钱放在银行卡里面的人，心中就有些不忿。
  到时候他的账户肯定被冻结了。
  钱不就没用了吗？
  不止他一个人这样想，不少人都看着那个把钱换成了金条的人，心中生出了许多不可言说的想法。
  巨蛇跟在他们后面，悄悄把落在最后的那一个人吃掉。
  它在土里穿行，只偶尔冒个头出来。
  并没有被人发现。
  三十多人，看起来也有那么大一团。
  少几个也不打眼。
  那些人还未行到半山腰，就看到那边的黄鼠狼大队，看起来颇为邪性。
  “都是这些坏东西，害了我们村！”
  “打死它们！”
  好几个村民捡了石头去打黄鼠狼，还有的直接把肩上扛的木棍抡起来去砸它们的头。
  听到外面守着的黄鼠狼发出惨叫声，姜萝放下锄头，打算出去看看。
  老黄鼠狼和狗蛋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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