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厨房准备午餐的方晴听到门的开合声，就知道是方楷回来了。她头都没回，依旧动作熟练地切着西红柿。
  “姐，我回来啦，饭好了没，饿死了！”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方楷大咧咧的声音在客厅回荡。
  “还有一个菜，很快，你先洗洗手。”
  方晴动作利索地将西红柿倒进热锅中，沸腾的油花有些许贱了出来，四面飞散，一滴落在她的右手面上，“哎。”方晴吃痛，轻轻叫唤了一声。
  一块湿毛巾从背后递了过来，方晴接过，敷盖在手上，低头笑道：“小楷什么时候这么体贴姐姐了。”
  方楷半天没回声，方晴边炒着菜边回头瞥了眼。身后是个身材挺拔的白T男生，但却并不是小楷。
  两人目光接触间皆是瞬间一愣，映射着两张迷茫的脸。
  “姐，这是我好哥们，周天凌。天凌，这是我亲姐，怎么样，漂亮吧。”
  方楷几步奔过来，简单做了介绍。
  方晴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带朋友回来吃饭也不打声招呼，我多做点菜。”
  方楷低头看了眼流理台上几盘出锅的菜，红烧排骨，清真鲈鱼，油焖大虾，还有锅里的西红柿炒蛋，咧嘴一笑：“够啦够啦。天凌，搭把手，端上桌。”
  西红柿炒蛋端上来的时候，餐桌上的两个男生正交流着上午的篮球比赛。
  大半时候都是方楷在说话，周天凌发言不多，声音平稳疏离，情绪波动不是很大。
  是这个年纪少见的沉稳。
  “姐，你不知道天凌的篮球打得多帅，我俩联手，球场上那就是所向披靡了，对家只有挨打的份。”
  “是嘛，你以为我没见过你打球。”方晴随意应付道。弟弟的几把刷子，她还是有数的。
  “哎哎，你是我亲姐吗。”在朋友面前被怼的方楷拉下脸，低头巴拉饭。
  周天凌笑了笑，没说什么，也只是低头吃饭。
  一时有些安静，只有碗筷的偶尔发出的碰撞声，叮咛清脆。
  方晴突然想到什么，“小楷你上次说暑假要找兼职？”
  “嗯。”方楷懒懒回应。
  “找到了么？”
  “下周上班，新天地一家影院检票。”
  方晴看着弟弟日渐成熟却仍有些稚气的脸，想说什么最终咽了下去。
  注意到对面的周天凌放下碗筷，方晴抬眼看他，不可否认，周天凌的五官长得非常出色，皮肤很白，眉毛很浓，眉形规整有型，尾部上扬，双眼皮不宽，眼睛却不小，与她对视的时候，墨黑色的瞳孔间那一圈白光，仿佛会把人吸进去。而不经意的闪烁间，又有些冷清的意味。挺直的鼻子下面，嘴唇微抿，唇角似乎有些微微上扬。
  方晴移开目光，“不吃了吗？”
  “吃饱了，谢谢，味道很好。”
  “我姐的手艺确实还行哈哈，天凌，有时间尽管过来吃饭。”
  周天凌笑了笑，慢慢回了声“好。”方晴看了他一眼。
  他不爱讲话，亲疏有度，长得过于好看，却又那么年轻。
  爱上他的女孩不会少。
  周天凌和方楷在家呆到下午，叁四点的时候他们出门打车，径直到了一家KTV。
  服务生领着他们来到包房，甫一推门就有一股呛鼻的烟味扑面而来。
  包间里面坐着约莫七八个人，都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生女生。天花板上的彩色灯球晃动着五颜六色的光，打在所有人的脸上，斑驳陆离，面目模糊。
  周天凌皱了皱眉头，见方楷大步跨进，走到坐在点歌机边的黑色抹胸女生旁边。
  “杨涵。”
  女生抬头冲他露齿一笑，清纯的小脸，嘴角隐现甜美的梨涡。昏暗的灯光中，眉目轮廓似不真实般，有种梦幻的美感。
  方楷递过一只淡蓝色的方盒，“生日快乐！”
  杨涵接过，笑着说谢谢，目光一转，看向方楷身边的周天凌。
  “这是打篮球认识的朋友，周天凌，从英国回来没多久，也在我们大学城这边读书。”
  周天凌对着杨涵点头问候，微微环视了下整个包间，俊男靓女，热闹欢快，他找了个角落坐下，有些后悔和方楷过来。
  拿出手机准备打发时间，微信有几个消息提醒。
  赵靖问他回国这段时间怎么样，他准备过段时间回国和他会合。周天凌回复“很好，没问题。”
  其他几个消息是前女友孙安娜发的，当时分手分得不情不愿，脸面倒也没撕破，经常会发些无意义的消息，周天凌发了几个表情应付。
  身边有人坐下，带来一阵清新暗香，周天凌收起手机，抬眼。
  “你好，我叫杨涵，你是方楷的朋友啊，欢迎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
  方楷站在大屏幕前投入地唱着一首“非你不可”。
  “你好，周天凌。”
  周天凌身形后移，慢慢靠在沙发上，看似只是放松身体，明明没有任何逾越出格的动作，在这灯光昏暗，形色模糊的场所却异常出挑，修长的腿脚随意搭放，有股莫名的放荡风流之感。
  杨涵心思一动，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他几眼。
  “喝点什么？”
  “矿泉水有吗？”
  杨涵递给他，“听说你回国没多久？”
  “嗯，前几年常住英国。”
  “我和方楷关系很好的，都是大学城的同学朋友，你没事可以找我们玩啊。”
  周天凌笑笑，“好啊。”抬手揉了揉鼻梁，腕表闪了几闪。
  “加个微信吧，联系起来方便。”
  “。。。。”
  摆弄手机的杨涵未收到回复，抬眼看去，见周天凌也在看她，英俊的一张脸，占据她整个视线，看不清他的眼神，却已让她沉溺其中。
  不知多久，周天凌拿出手机，扫了杨涵的二维码。
  杨涵笑得甜美可人，起身去招呼其他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