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元气翻腾的虚空中，九明皇瞪圆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那可是赫赫威名的无量宇宙掌控者啊，放眼天下，便是在诸多参与过造化大战的陨真圣宇宙中，穹无量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除非是那些真圣宇宙的造化强者，亦或是那些身居造化圣道城的大人物们，能够稳压他一筹。
  其他第三步强者，便是玄黄宇宙的二号人物向宇辰，胜肯定能够胜他，但要说直接打爆他的肉身，那也绝不可能。
  事实上，不单单是九明皇被震惊到了，方圆亿万里的虚空中，有一个算一个，无论修为几何，身份如何高贵，来头如何巨大，此刻全都被震得惊目搪舌，连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尤其是被迫跟随向宇辰等人一起过来的成玄衣，他不仅被深深震撼到了，更是感觉到透体冰凉，心胆欲裂。
  他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没错。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什么承诺都没有的前提下，把如此庞大的赌注压在武扬身上。
  可他再自负，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匹敌穹无量等来自陨真圣大宇宙的那些大人物。
  然而武扬呢？
  不仅在正面交战中击败了穹无量，甚至直接击溃了他的肉身，碾灭了他的大道。
  这一刻，成玄衣的心情之复杂之绝望，简直无法为外人道也。
  他实在难以想象，若是没有向宇辰等人逼问自己，也没有小畜生主动切断和自己的联系。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既定计划去行事，到最后，当他独自面对武扬时，又会沦落到哪一步田地？
  他能吃定武扬吗？
  他能如想象那般把武扬抓入鼓掌之中吗？
  笑话。
  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本以为算计的是一头大肥猪，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头下山猛虎、九幽魔龙，原来，自开始到现在，最蠢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以为智珠在握，聪明绝顶的自己啊，呵呵……”
  成玄衣心头呢喃，失魂落魄，近乎连肠子都悔青了。
  而此刻。
  轰隆！
  又是一声震耳的爆鸣之音，猛地在天地间响彻而起。
  远处，一团猩红的血雾炸开，却是凝而不散，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团血雾不断的融合，交织，居然再次凝聚成一道伟岸的身躯。
  是穹无量。
  他没死。
  在肉身被武扬一指点爆之后，他竟然再次活了下来。
  不过这才正常。
  不要说穹无量的修为已经达到混元圣人的极致。
  便是一名最寻常的合道圣人，也非常难以杀死。
  肉身，对于其他修士来说很重要，可对于圣人而言，其实又不算什么了。
  只要大道不灭，只要他们凝聚的本源道果还没有破碎，那他们就不会轻易死去。
  可活是活下来了，但此刻的穹无量，模样看起来却是凄惨到极点。
  浑身浴血不说，便是他重新凝聚起来的圣躯，也似如一件受到重击的瓷瓶，从脑袋到脚趾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蛛丝裂纹。
  汩汩鲜血，不断从那些遍布全身的裂纹中溢出来，看起来要那么骇人就那么骇人。
  实在是武扬之前那一指，所挟裹的杀势能量太过庞大，太过可怖了。
  要知他虽是初证混元，可吸收的，却是三才宇宙涅化后的全部大道精华，宇宙气运。
  而三才宇宙，也是出过造化圣人的大宇宙，在涅化之前，绝对不会比无量宇宙的宇宙规则低下，甚至更强也不一定。
  穹无量是很强大，但他终究没有得证造化，面对武扬那一指，能够保留下自己的大道之果不灭，已经是得天之幸了。
  当然，他能够活下来，并不代表他的实力，也能够维持在巅峰状态。
  众人不知道的是，到此刻，他体内依旧残留得有武扬那一指的法则道韵，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神魂，冲击着他的大道本源。
  所以他虽勉强重聚圣躯，可看起来，却是如同被重击后的瓷瓶，遍体鳞伤，就仿佛随时都要重新炸裂，再次归于血雾齑粉一般。
  “居然，还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武扬抬头，语带讥讽，下一刻，“嘭”又是凌空一拳打出。
  那一拳，几乎挟裹了天地间所有的造化灵气，规则能量，拳未至，逼人的杀意，已经笼罩长空，令得穹无量五脏俱裂，难受欲死。
  “服了……”
  穹无量狂吼，“武道友手下留情，穹无量认栽了……”
  感受到拳锋传来的浓浓死亡气息，这位曾傲立于宇宙之巅的绝世强者，终于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
  轰隆！
  爆裂的拳印，突兀停在穹无量十丈前，进而轰然爆开。
  见武扬对于规则能量的掌控居然达到如此地步，穹无量更是被吓得面无人色，赶忙用最快的语速朝武扬说道：“只要武道友肯高抬贵手，老朽愿意给出任何赔偿。”
  此刻的他，身上再也看不见半点身为一方大宇宙掌控者的骄傲和气度。
  或者说，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所谓的骄傲，所谓的自尊，都是虚无。
  唯有活着，才是真的。
  他当然还有底牌，但在连连见识过武扬出手之后，他心头比谁都明白，就算动用那几样底牌，最后一样不会是武扬的对手。
  武扬嗤笑一声，语气淡淡道：“你这是，准备求饶了吗？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啊？”
  穹无量惊咦一声，很明显不知道武扬说的警察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自陨吧！”
  武扬淡声道：“自陨，我可以给你一个轮回的机会，要不然，就彻底身死道消，神魂俱灭。”
  饶穹无量一命，那怎么可能？
  姑且不说蒲风尔的惨死，武扬根本就没想过轻松揭过，单是这老畜生凶残霸道，视别人如蝼蚁的那种冷酷心态，他就不会放过穹无量。
  “自陨？”
  穹无量徐徐抬起头来，脸色也变得阴沉了起来，“阁下，非要不死不休吗？是，老夫承认，你比我强，但你今天的敌人，可不止我一个。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把老夫逼急了，就算不能拉你陪葬，重伤你肯定不是问题，你自问，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你能轻易受伤吗？”
  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当然，也饱含无尽的怨气。
  他和向宇辰他们，就算不是自己人，可终究是一起过来的。
  现在他受此奇耻大辱，连小命都危在旦夕，那些人却是一直袖手旁观，这让他非常气愤。
  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开口向向宇辰他们求说些什么。
  比起眼前的武扬来，他更加了解向宇辰等人的为人。
  那些人，是真正的心冷如铁，所言所行，从来都是只问利益，而不会讲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