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程星灿弯腰躲开他的触碰，闪身离他远点，戒备地望着他。
  沉倬挑了挑眉，她退他进，将拎了一路的拿铁递给她，“喏，拿着。”
  她别过头：“不需要，我说了我不想喝。”
  “行吧，那就扔了。”
  旁边就有垃圾桶，他扬起手作势要扔掉，同时查看她的反应，胳膊方向一改，奶茶回到她面前，“行了快喝吧，再不喝就冷了。”
  “哼。”
  她一脸不乐意地接过来，插入吸管吸了满满一口，腮帮子鼓起，他又想起了小兔子。
  都一样乖。
  夜晚风有点大，程星灿把围巾拉高了点遮住耳朵，漫无目的的走动边问他：“你想去哪儿玩？不过先声明，最多一个小时我就要回去看书了。”
  “对了，你把姚莹莹支开了干嘛？”
  他抱臂冷嘲：“老子眼还没瞎，不把她送走，我是嫌活腻了吗？”
  她有点懵：“什么意思……”
  “不喜欢她跟着就直说，摆个臭脸生闷气给谁看呢。”
  “……谁生闷气了。”
  她板着脸，纯粹是有意膈应他们而已。
  程星灿愣愣地眨眼：“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呵，误会个屁。”
  “绝对有。”
  她无比肯定的语气，招来他的侧目，“那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摇头改口说：“反正你不该把她送走，回头她在班里又要说我和你……”
  程星灿脚步一顿，住了嘴。
  可惜他还是听到了，拦住她的去路在她跟前站定，“说什么？”
  “没什么……都过去了……”
  她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言罢深呼吸口气，拔腿就要溜。
  沉倬早有预见，手一伸抓住她书包把人提回跟前，“你跑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我要回家写试卷了。”
  他笑：“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劳逸结合，你学长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今晚就带你放松放松。”
  “放松个鬼，大冬天的谁要在街上瞎逛。”
  她扭来扭去地意欲挣脱却徒劳无功，不由一阵气结：“你快放开我，丢脸死了。”
  他松了手，假惺惺地帮她理一理书包肩带，“谁告诉你要在街上晃了，多的不是在屋里耍的项目。”
  “可我不想去打麻将！”
  “呵，你可能对景安的娱乐生活有点误解。”
  沉倬戳了戳她的脑门，“说吧，喜欢玩什么？”
  她瞬间挺直腰杆：“沉迷学习不能自拔。”
  话音未落，后脑勺挨了他一掌。
  “不想去就算了，搞得像我逼你玩一样，要不是怕你学疯了想不开，鬼才跟你在这儿磨叽。”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无趣的书呆子。”
  一连被吐槽几句，饶是程星灿脾气再好也不能忍了，手叉腰怒瞪他：“你才无趣，你才书呆子，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每天一点睡六点起，中午午睡从原来一小时压缩到十分钟，写试卷一坐就是两叁个小时，背书背得嘴都起泡了！”
  她长叹声气，“可这些都不重要，最过分的是，我喜欢的电影下周就要下映了……”
  “那就去看。”
  说来说去，其实不就是想玩。
  她翻个白眼：“说得轻松，你又不用期末考试！”
  “你们什么时候考试？”
  “下下周。”
  “还有十来天呢，想看看不着，每天心里都跟被猫抓一样，你自己不难受吗？”
  “……”
  他无声地笑，推了推她怂恿说：“走吧，就当考前放松一下。”
  程星灿还在犹豫：“真的可以吗……”
  “怎么就不行了，搞得你多看这一晚就能考得多好一样，还不如放松放松，以一个好心态迎接考试，不比你做两张试卷强？”
  “……好像……很有道理。”
  步行街就有电影院，但综合考量过后，程星灿决定去设备更新的中心大厦那家，沉倬对看电影压根就没什么兴趣，随便她折腾。
  程星灿其实不常跑电影院，少有的几次要么一个人来，要么等大伯他们来玩时拉着堂弟一块来，后者每次都叫苦不迭等不及回家打游戏，吵得她看也看不舒坦。
  去电影院路上，她跟沉倬说起这一茬，他懒洋洋地斜睨她一眼，“现在知道哥的好了吧。”
  她连连点头，承诺说：“如果这次数学能及格，我过年压岁钱的一半就拿来孝敬你。”
  “呵呵，你最好记住了。”
  因他跟堂弟迥然不同的表现，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和蔼不少，买好电影票等进场时，主动跟他说话聊起电影剧情，“听看过的人说男主跟女主还有场吻戏，也不知道该羡慕还是嫉妒。”
  “哦。”
  他心不在焉地应一声，懒洋洋地歪倒在椅子里，回过味后身体一顿，“你嫉妒它干嘛？”
  “男女主我都很喜欢啊，尤其是男主，从初一开始喜欢好几年了，要不然我干嘛冒死来看他拍的电影。”
  沉倬正对面刚好就是电影宣传的巨幅海报，中间的男主角面容温和、气质儒雅，类型跟他完全相反的类型。
  他动了动嘴角，鄙夷地讥讽：“肤浅。”
  “哪里肤浅了，他很优秀的好不，你要去哪儿？”
  见他站起来，程星灿询问。
  他头也不回：“退票！”
  “退什么退，电影都快开始了。”
  程星灿把人拉回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他往检票口去。
  放电影的两个多小时，沉倬是睡过去的，怕忍不住砸荧幕。
  而与他恰恰相反，终于看到心心念念的电影的程星灿心满意足，无视他的臭脸，喜笑颜开地说：“今晚肯定睡不着也看不进书里，请你吃宵夜吧，就当谢谢你陪我看电影了。”
  他脸色更沉了两分，“谁稀罕你的宵夜。”
  “那就各回各家了？”
  “呵，想得美。”
  他憋着一肚子气呢，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烧烤店里。
  她拿起串烤牛肉，吹了吹后咬下签头的部分。
  他坐在对面，见此干巴巴地冷嘲：“矫情。”
  言罢拿起串同样的牛肉，一口叼下所有肉，光秃秃的竹签重重往桌上一扔。
  跟吃了炸药包一样，自认没惹到他的程星灿耸一耸肩，跟他说：“你还记得元旦晚会那天我们一块出去被姚莹莹看到的事吗，第二天班里就传起了我跟你在交往的流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段时间老躲着你吗，就是因为这个，我可不想再被误会了。”
  “可今晚跟你碰面呢，我突然觉得自己挺蠢的，因为别人乱嚼舌根就跟朋友绝交，又蠢又傻，最冤枉的就是你了，什么都没做就被一群不认识的人造谣……”
  终于找到倾诉的对象，她惺惺相惜地大吐苦水，沉倬放下筷子，皱眉直勾勾地盯着她：“你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我在追你吧？”
  她才拿起的烧烤串，毫无预兆掉回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