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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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无语 更新:2022-08-30 08:59 字数:4354
“出云国的国师,历来都冷漠,不会跟哪个人有交情,通晓天机的人,注定是孤独的,一旦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对自身的使命会有影响。”贺兰尧淡淡道,“就像月光对你,即使他真的关心你在意你,他也不能投入太多感情,有些事情,他明明能算到,却也不能告诉你,因为他的身份不允许。”
苏惊羽:“……”
不错,身为国师就有这样的无奈。
世人眼中高贵神秘又有能耐的国师,其实也是最孤寂的,作为算卦人,他不能跟任何人走得太近,否则便是害人害己,他只能维持着孤身一人的状态,这也是世人眼里该有的状态。
半仙么,就是不应该沾染烟火气。
一旦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容易影响判断,若是对他人投入的感情太深,没准一个冲动之下就做出逆天改命的举动,那么他所迎接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所以,很多麻烦事不能去求月光,不能让他为难。
她与他的友谊,仅仅维持在互相谈笑便好,她不能向求助正常朋友一样要求月光帮这帮那,若是利用他作为神棍的优势来达到目的,这是违反了原则的。
“现在的国师月光,比起前国师月恒,更有亲和力。”贺兰尧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在我记忆中,前国师月恒就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他在位的年头里,一贯秉持着独来独往的作风,不与任何人来往,甚至不愿意与人多交流,只有在皇帝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不吝啬开口说话,平日就是一个沉默寡言之人。”
贺兰尧说到这儿,冷冷一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会来永陵宫中看望母妃,与她说话,你说,这算不算稀奇事?”
“这……”苏惊羽眼角微微耸动,“他们是悄悄见面的?”
“不错,印象中,见过月恒来永陵宫看望母妃三次,都是十岁之前的事儿,那时候母妃还在我身边,我还没有动手杀过人,她对我还没有偏见,十分细心地照顾我。”贺兰尧说着,目光中浮现些许追忆,“那个时候的母妃,不似现在这么冷漠,虽然在与冷宫无异的永陵宫里,但还是能常常看见她的笑容,尤其月恒来的时候,笑得十分开心,或许是因为……月恒是少数愿意来看望她这个失宠宫妃的人之一。”
“月恒这么冷漠的人,愿意主动来看望母妃,想必母妃是入了他的眼了。”苏惊羽目光闪烁,“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还见过面呢……”
“应该吧。”贺兰尧瞥了一眼苏惊羽,“你这眼神,是觉得他们会有私情?”
苏惊羽干笑一声,“没……我只是觉得,或许,应该……国师对母妃有好感?或者反过来,母妃对国师有好感?”
“他们有没有好感我不知道,我从不干涉母妃的感情生活,只要她愿意,现在还俗了嫁人我都不会有异议,只要那个人对她真心实意。”贺兰尧说到这儿,凤眸微眯,“若是月恒真的还在世间,我倒是想问一问他,知不知道我的生父究竟是谁。”
苏惊羽伸手摩痧着下巴。
阿尧的生父……
总之不大可能是出云国皇帝了。
之前试探过贤妃,她猜测是另有其人。
“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呢?”苏惊羽问道,“你会怎么做?”
“我会送他一份大礼。”贺兰尧唇角挑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永陵宫的骷髅阵,早已饥渴难耐。”
苏惊羽:“……咱们还装门把人抓了去永陵宫折磨?”
“你傻么?我可以再设一个一模一样的骷髅阵。”贺兰尧道,“骷髅阵,设立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其效果也对得起这麻烦的工程,能将人活活逼疯,造成精神上的重创,对于我那位生父,皮肉上的伤害根本不足以解我的心头之恨,我要报复他,就要他遭受皮肉与精神的双重伤害。”
苏惊羽闻言,轻叹一声,“那我们还走么?月恒在鸾凤国,若是一走,恐怕就无法得知你生父的消息了。咱们……又走不成了。”
她的话音才落下,倏然间听见马车外乌啼的声音,“诶,你什么人?”
原来是有一名陌生的男子走近了马车。
“我只是来捎信的,请你们家公子过目。”那男子说着,将一张帖子交给了乌啼,转身便走。
下一刻,贺兰尧从马车内探出了头,拿过乌啼手中的帖子,打了开。
是一份请帖。
午时,请来沸腾鱼乡一见。
落款依旧是:月恒。
月恒:猜猜我会是怎样的形象,猜对有奖。
☆、第313章 老狐狸!
“殿下,前国师圆寂的时候,众人是看着他被下葬的,他难道还能从墓地里爬出来不成?”乌啼望着贺兰尧手中的请帖,眉头微拧,“这封请帖,会不会有诈?或许这只是有人想要将殿下留在鸾凤国的一个计策而已。死而复生这种事儿,哪有可能。”
苏惊羽闻言,眸中划过一缕思索。
乌啼的话,是有点道理的。
天机门的国师都不长命,月恒凭什么就能是个例外?
或许,真的是有某个人冒充月恒想来吸引阿尧的注意力,拖延他离开的脚步,将他暂时留在这鸾凤国帝都。毕竟,月恒的出现,对阿尧来说是有点儿吸引力的。
月恒作为跟他娘亲有私交的一位神棍,他想通过月恒来找到生父是很有希望的。
若说这个月恒真的是有人冒充的话,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邵年。
没有谁比邵年更希望阿尧留在鸾凤国。
“不管是不是真的,去看看。”贺兰尧思索片刻后,道,“管他是何方牛鬼蛇神,这个人,已经引起我的好奇心了。若是真的月恒,我定要设法问出我的生父是何人,若是冒充的,打得他满地找牙。”
“这……也成吧。”苏惊羽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也清闲着,就算是个冒牌货,也拖延不了咱们多长的时间,那就等午时到来喽。”
……
时间过得极快,一转眼,午时将至。
苏惊羽一行人按照请帖上写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沸腾鱼乡。
到了门外,才发现偌大的馆子里竟是没有一个宾客。
看这样,显然是有人包场了。
众人在门口站了片刻,柜台后的伙计走上前来,道:“请问,有请帖么?”
“有。”苏惊羽应了一声,用肩膀拱了拱贺兰尧的胳膊,示意他将请帖拿出。
贺兰尧从衣袖中取出了请帖,伙计见此,当即笑道:“这位公子,楼上雅间请。至于其他几位,请在这楼下坐着等待便好。”
“你的意思是,只有他能上去了?”苏惊羽眯了眯眼儿,“其他人想跟着去,不成么?”
伙计闻言,挠了挠头,有些为难,“这……姑娘,这可不是我说的算,是包下我们馆子的客人这么要求的,只请出示请帖的这位公子上去。”
“既然不是你说了算,那我也要上去。”苏惊羽淡淡道,“那位客人若是气恼了,有我顶着,大不了上楼了挨顿骂,被轰下来也是我自个儿的事。”
谁知道楼上那个是存着什么心思,她不放心阿尧一个人上楼,既然要去,就一起上去。
伙计:“……”
“你们三人,在楼下等着便好。”贺兰尧对乌啼等人吩咐着,紧接着道,“至于夫人,随我上去。”
伙计见此,自然也不再多话了。
反正他又不亏本,至于这对男女会面临那位客人什么样的态度,与他无关。
“二位随我来吧。”伙计说着,转身在前头带路了。
苏惊羽同贺兰尧跟了上。
到了二楼,行至走廊尽头,最后那间的屋子门竟是开着的。
“二位客人自行进去吧。”伙计说着,转身离开了。
苏惊羽抬眼望进屋子里。
简洁又雅致的装潢,并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见个面还弄这么神秘,果然有点儿神棍的个性。”苏惊羽说着,抬脚踏进了屋子里。
而下一刻,空气中响起一道悠闲的男子嗓音,接过了她的话,“不做神棍好些年了,姑娘大可不必这么称呼我。”
“呀,原来有人。”苏惊羽这才惊觉,这空旷的屋子里是有人的。
但是人躲在哪儿?
这房间就这么点大,一眼扫过去的物品,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床底下和柜子。
但她知道,对方是不可能藏在床底下或者柜子里和她说话的,那样显得很滑稽。
所以,此人应该是躲在——密室里。
这个屋子里某处地方应该有机关暗格。
“请我们前来,却又不出来相见,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吓人会吓着我们,还是觉得我们长得太吓人会吓着了你?”贺兰尧一开口,便是没有好话。
苏惊羽:“……”
阿尧一向不太喜欢客套,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耿直。
对方听着这话,静默了片刻,才笑道:“你这话我没法接。”
“你竟然词穷了。”贺兰尧不咸不淡道,“神棍不是最能说会道么,我如此简单的开场白你都接不上话,还敢自称是前任国师月恒。”
“我不是说了么,不做神棍许久了。”那人悠悠道,“口才有些退步了,别见笑。”
“前国师大人,请问,您是怎么死而复生的?”苏惊羽道出了心中的疑问,“据说众多人亲眼见着你下葬,而你现在却在这鸾凤国的土地上,你是自个儿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此刻,你还躲在暗处,难不成你得了跟月光一样的毛病,见不得日光?”
“并不是。”对方轻描淡写道,“我之所以躲在密室里不愿出来见你们,不是因为长得吓人,更不是因为见不得日光,而是因为,我怕被打。”
苏惊羽:“……”
怕被打……
“你们二人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一言不合就喜欢动手,我如今也没能耐能打得过你们,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躲起来较好。”那人继续说道,“因为接下来涉及的谈话,很有可能让你们火冒三丈。”
“那我倒是想听听,是什么话会让我们火冒三丈。”贺兰尧道,“请说。”
“我原本计划是只让贺兰尧一人上来,其余的几人全拦在楼下,而后在与你谈话的期间,将他们全捉住,借此来要挟你的。可苏惊羽却强硬地要跟上来,如此一来,我就只能捉住那三人了,没有了苏惊羽在其中,胜算似乎就减小了一点。”
那人慢条斯理道,“楼下大堂的座位是经过精心设计的,你们一上楼,伙计便会邀请那几人去椅子上坐,正常人几乎很少对座位有所防备,他们一旦坐下,那一整块地的地砖会忽然破开,他们会掉进一个密室里,计划中应该有苏惊羽在的,现在只能抓到那几个家伙。唉,几个下属而已,也不知你们会不会放在心上……”
“我艹你大爷!”苏惊羽一听这话,当即低咒一声,夺门而出,奔到了楼道处查看楼下大堂,果真没有了月落乌啼等人的身影。
他们真的落在月恒的手里了。
这一次的会面,是个坑。
她一门心思惦记着阿尧,强硬地要跟上来,是因为,潜意识里她觉得,若是对方有什么鬼主意,应该也会冲着阿尧这个带头大哥来,乌啼等人只不过是阿尧身后的小弟,没有人会想去对付小弟的。
可事实却是,对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对付阿尧这个带头大哥,他的陷阱,就是专门针对小弟的。
若是她没有跟着阿尧上来,现在应该和乌啼等人一起被困在地下密室里了。
苏惊羽磨了磨牙,迅速返回屋子里。
月恒,真是个老狐狸。
抓了人还躲起来,倒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过她和阿尧,索性就不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有火无处发,想打人却找不到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