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内容？”于梓连忙问道。
  在场其他人也是十分好奇，同时还带着几分怀疑，目光炯炯的盯着沈意，她在那次之后的研究方向整个研究所都知道，但是这和灵教最近的传教举动又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能扯得上关系的地方吗？
  “这得从头说起……”沈意也想皆有这次报告将自己研究成果的逻辑再梳理一遍，她说着，伸手在手腕的个人终端上指点了一下，再度开始远程直播操纵起了自己实验室的东西。
  半年的时间，不少曾经去沈意实验室里取经的科研人员们因为研究方向的不同，也没有再加入她的实验室，参与她目前的研究。
  不过沈意对此也不是很在意，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计算方面有强大的量子计算机，几乎所有实验环境都可以制造出来，科研人员投入的科研力量，是那灵光一现的想法与思路，是人的创造力，多个人更多起到的是多条思路的作用。
  沈意的想法大胆，很少有人能接轨，她也更习惯自己一个人单线作战，自然并不在意这一点，很多机器搜集不到的数据，凭借她如今在实验室里的人脉，也有的是人帮忙。
  所以她如今的实验室里，还是她一个人，进度汇报上没说什么东西，也就没人知道她的研究进度到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看着非途再度开启了实验室实时直播进行实验解说，在场众人不禁回忆起了半年前。
  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啊……
  难道这一次非途又要拿出什么大成果？这才半年，上次的研究他们还没应用完，新的研究成果会不会有点来得太快了！
  但是沈意此时已经开始了她的讲解：“自从上一次确认了个人脑波与精神力存在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进行脑波是如何转变为精神力的研究，这也是一直困扰着我们的难题，因为这个严重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
  听到沈意的开头，在场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沈意之前研究的突破性所在，在这个理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精神力更是颠覆了科学家们一直以来坚信的物理常识。
  精神力能够干涉、影响现实，带来的那么多能量，在不理解其中关联的时候，简直如同凭空产生。
  量子涨落，正能量与负能量互相作用，让宇宙的能量达成平衡，但是精神力的出现打破了人们这一认知，如果能量能够凭空产生，那宇宙早就该无限膨胀崩溃了，可精神力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科学家们只能暂时将其归结为用人类不知道、无法探测的方式完成了能量传递交换的过程，只是这一点依然困扰着所有人，被誉为精神力最大的难题，也是最本质的问题。
  “脑波的本质是电磁波，是生物电能，我们人类自发产生的生物电，经过测量，对比起我们应用的能量，这种生物电能是十分微小的，哪怕生物学发展到今天，有了不少强化手段，我们人体自带的生物电也没有增长多少，这种能量级别，是无法转换成精神力释放的时候那种能量的，哪怕是一级的精神力者，释放出来的能量，都比脑波的能量要强大千万倍，这是完全违背能量守恒的。”
  众人再次点头，沈意之前发现了脑波对精神力形式的影响后，可以说朝着这方面的研究又迈进了一步。
  可依然无法完全解释，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不平衡的能量到底从哪里来？能量转换的前提是遵循能量守恒，如果脑波能够直接转换成精神力释放能量，那简直就是将物理基础的能量守恒定律按在地上摩擦。
  “所以，我一直倾向于，精神力的能量来源，不是来自精神力者本身的转换，而是来自我们看不见的能量物质转换，也就是暗物质世界里的负粒子发生波动，和现实中的正粒子碰撞，从而产生了不同形式的能量，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精神力。”
  理论部的部长秋君雅听完后说道：“这个假象观点在五年前有学者提出过，但是没有任何研究证据表明，人体的脑波够影响暗物质。”
  众人点头，没错，这个假设曾经是被人提出过，但是人体生物能本身在现实有发生与转换的渠道，说脑波能够控制暗物质世界里的负粒子，就和说精神力的力量是凭空而来宇宙的馈赠一样天方夜谭，毫无逻辑，连支撑的理论都没有。
  “没错，我之前也就卡在这一步，我推测这和之前我没有找到作用的脑波的频率有关，于是，我这段时间又总结了一万个精神力者样本。”
  随着沈意的话音，实验样本的数据再度出现。
  又来实验数据了，大家不由的坐直了身体，专注的看向长桌中央的3d投影。
  大量的脑波波动数据划过，沈意总结道：“这些脑波的频率各有不同，但是统计下来，整体还是有相似的地方，我又再次根据精神力者们精神力强弱程度的不同，将脑波频率重新排布，最终我发现，越接近某个频率，精神力者的精神力能级越强。”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交头接耳，云暄妍忍不住震撼道：“所以，果然精神力强度和脑波频率有关？”
  “没错，这份样本基本证明了这一点，通过这一点，基本可以解释，为什么精神力者会有潜力从f到s一说，因为每个人的脑波频率先天基本上就是固定的，而脑波频率，就决定了精神力能量的上限。”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深吸一口气，这时候，没有人能说出话来。
  沈意继续道：“同时，脑波频率和波段不同，是生物自身与外界都很难进行自由调整改变的，目前我没有找到进行干涉的方法，所以没有这方面的样本数据可以进行验证。”
  可光是总结到这一点，也已经又是一个了不起的发现了。
  这与之前脑波波长与精神力形式的关系，是同级别的重大发现。
  通过沈意目前的样本，拿出这个进度，就算完成她的研究汇报了，但是她却一直在说自己的研究还差一部分，难道……
  越想，在场的科学家们越觉得眼前的沈意恐怖得难以直视。
  她难道认为的‘成果’，是真想要将脑波如何转换成目前大家所看到的精神力这一点给研究出来？
  现场气氛紧绷到了极点，于梓颤声道：“这个频率……”
  沈意：“我算出来了一个区间，还需要更多数据继续提升精确度。”
  “砰！”于梓手中的保温杯再也握不稳，滑落在地。
  这声落地仿佛惊醒了众人，会议室里发出了嗡嗡响，这个频率的公式算出来了，意味着什么大家很清楚，只要找到能够改变脑波频率的办法，那就可以做到改变一个人的精神力潜力，或者说提升精神力能级！
  云暄妍情不自禁地仰望着沈意清丽的脸庞，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从巨大的冲击中回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急忙问道：“灵教的事情，你之前说的弄明白了，精神力频率的改变……是不是和信仰有关？”
  她这个问题，让原本显得有些混乱的会议室再度鸦雀无声，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了沈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在这样的目光下，沈意点了点头：“没错。”
  “这怎么可能？！”应用部的部长巫林匪夷所思，目光有些发红的看着沈意，想要她给出一个解释。
  “我尝试过不少方法干涉脑波频率，根据之前总结的样本，对小白鼠进行了环境催眠。”
  环境催眠？对小白鼠？
  众人再度震撼，像是在质问沈意从哪里又学来了新技能。
  “为了这个研究，我最近辅修了一点心理学。”沈意解释一句。
  不是，大家不是质问你为什么学心理学，是质问你为什么学得这么快！
  正在众人心中百味杂陈之时，就听沈意继续说道：“这个实验从小白鼠出身就开始，一直处于安全环境之中、一直处于危险环境之中，两者交替，我都尝试过，最终发现，对于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又能得到一点帮助的小白鼠，脑波频率最接近我计算出来的频率区间，同时激发所有小白鼠的精神力之后，那一只实验体的精神力能级测算下来也是最高的。”
  “这说明什么？”巫林皱眉迟疑。
  沈意正要说话，云暄妍已经结果了话头：“说明，信仰……信仰能够影响精神力频率。”
  “是的，在所有的催眠手段之中，信仰，可以堪称为一种‘永久催眠’，极大的改变一个人的思维、行为模式。”沈意接口道。
  “所以，灵教提到的虚空意志，也许就是我在计算的那个脑波频率的最终解。”
  第102章 . 102  被响应
  “这……如果真是因为信仰, 那这不是回到了唯心宗教理论上？”
  理论部部长秋君雅听完后，皱着眉，声音有些压抑。
  别说她了, 在场的一众开发了精神力的科学家们, 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理性思维, 信仰某个存在，就能被赐予非凡的力量？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就算是跟着沈意的思路提出信仰的云暄妍同样是眉头深锁, 觉得难以接受。
  “当然不是。”沈意诧异的看着在场一众科学家：“怎么会扯到唯心宗教论上去？”
  这话一问，倒将在场不少人给问得愣住了。
  接近二十年来, 因为精神力的凭空出现, 一边应用, 一边又在研究，在这个领域的人类犹如摸着石头过河, 很多时候理论还没有形成, 就已经开始应用了，不仅是大众的普世观念，就连科学家们也无所适从, 面对这一块光怪陆离的领域, 没有形成稳定的科学观念。
  此时一说，不少因为灵教的事情思路被带骗的人回过神来, 尴尬地问：“呃……那是什么？”
  沈意分析道：“灵教的信仰不可能凭空而生，并且之前院长也说了，灵教倚靠传教收拢了不少中小势力，这其中不乏八级精神力者……原本他们并没有加入灵教，现在却因为这个信仰加入了，显然, 精神力者能在其中收获不少好处。”
  “所有好处之中，适用于所有精神力者，让他们无法拒绝的，那就只有力量的提升了。”
  其他人闻言也点头，这个分析他们挑不出错来，结合军方调查到的情报，确实有很大的可能。
  “之前我根据样本研究，越是靠近一个频率的精神力者，精神力能级就越高，对于这一点原理我至今都不能理解，直到在今天知道灵教在传播信仰的时候，我才把最后一部分问题想明白，那就是精神力者的想法是如何转换为能够干涉现实的精神力的。”
  沈意说着，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一言出，满座皆惊。
  大家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甚至在场不少精神力者都控制不住的激发了精神力。
  这个问题，就是直指精神力的本质核心了，他们二十年都才走了一小步，短短半年，竟然被非途研究出来了？
  除了震惊之外，在场的精神力者们，下意识地、控制不住地产生了一种被看透、掌控的恐惧情绪。
  会议室这种精神力者精神力涌动的情况，不是将能量对目标发挥作用，产生出各种攻击异能，而是一种含而未发的状态，只会产生精神压力。
  这种现象这个世界的生物学家研究过，本质上精神力者在生物层面上超脱了普通人类，当他们释放一些生物信息素的时候，会对处于更低进化状态的人类造成影响，刺激紧张激素分泌，造成极大的压力。
  类比起来，就是捕食者面对食草动物的时候，有些食草动物会直接身体僵直，无法动弹。
  此时，这种压力全都涌向了沈意。
  这不比刚才，如果说刚才大家都惊叹于沈意的科研能力的话，那这个时候，直接是满眼荒谬，感觉自己在听天方夜谭。
  院长于梓努力让声音平静，却不由得泄露出了一丝颤抖：“非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意感受着双手本能地变冷，感受到所有血液都朝着自己双足涌去，这是身体在对她发出‘逃跑’的指令，但她的理智却完全的压制住了身体，沈意并不畏惧的迎上众人的目光，慢慢说道：
  “知道，这只是一个暂时未经论证的、颠覆性猜想。”
  听到这话，迎着沈意清冷如寒星的目光，在场众人慢慢冷静了下来，未经论证、颠覆性、猜想……都让他们感觉松了一口气。
  “那你给大家说说吧。”于梓往后靠了靠，紧绷的脸也微微舒展了一些。
  “脑波如何形成精神力，又回到了我之前提到的问题——多出来的能量从哪里来。”
  一直跟着沈意节奏的云暄妍立刻反应过来：“难道……你认为能量是来自虚空意志？”
  “是，也不是。”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沈意依旧不慌不忙地解释：“结合之前结算出来的脑波频率区间的问题，其实可以得出一个概念，越接近那个频率精神力能级越高，但是并不是不接近那个频率，就不能使用精神力了。”
  “所以脑波作用精神力的关系，我认为能量并非因为足够虔诚而被‘赐予’，而是一种‘被响应’的关系。”
  “响应？”众人错愕不已，一位原本研究涉及网络数据应用的研究人员忍不住问道：“是我们理解的那种响应吗？类似服务器的响应？”
  在场的都是科学家，哪怕不了解网络数据，但是基本原理还是能理解的，大家本来还没想明白沈意说的响应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神情一动，觉得似乎捉住了什么。
  “没错。”沈意赞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那个研究人员，继续说道：“我目前的理论，就是假设有虚空意志或者别的另一个名称的存在，它应当是一个存在于暗物质世界的特殊的负粒子形式的结合物，拥有我们暂时无法理解和观察的运行模式。”
  “而精神力者使用精神力的时候，与它之间的作用关系……就像是个人终端与服务器。”
  “只要达到特定的脑波频率，就能访问这个服务器。”
  之前询问的那个研究人员恍然大悟，口中喃喃地接上了沈意的话：“所以……脑波也是命令指令，在收到个人终端的指令之后，服务器对目标进行了响应，在暗物质世界调动了负粒子，与正粒子相互作用，产生了精神力的能量！”
  沈意点头道：“不错，频率区间就是访问等级，反应在我们现实里看到的精神力等级，访问等级越高，能够调动的负粒子就越多，产生的精神力能量越大。”
  “利用信仰，可以让大脑波动接近这个频率。”说到这里，沈意笑了笑：“也许，对虚空意志的信仰可以换一句话来说，就是安全访问等级秘钥。”
  这一段理论听得在场众人大开眼界，感觉自己的观念都被刷新了一遍，越想越觉得震撼，果然如她刚刚所说的，足够颠覆，不过仔细想想，按照非途这个说法，不少宗教教义中所说的越虔诚越会被神明关注宠爱，也能够达成这种逻辑自洽了。
  众人消化了一番后，于梓再度问道：“那虚空意志为什么会进行这种响应呢？”
  大家听了，也跟着疑惑，不错，这好像又回到了宗教问题，神需要信仰？
  对此沈意答道：“目前我认为比较大的可能，是它与宇宙进行能量交换的形式，就是在生物的脑波频率的影响下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