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身轻体健，见血封喉的毒素虽然很厉害，但凭借自身
  的实力消化掉这些毒素后，反倒让他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同时由于吸收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只要以后的毒药没有见血封喉这样可怕，都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一切都有定数。
  程红雪趴在他边上睡着了，睡得并不踏实，眉头微微的皱着，好像一只时刻准备战斗的猫头鹰，这女人想必很难能睡得安稳的吧。
  其实程红雪就这样睡着了，没有平日里女王的气场，模样倒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气质，杨帆出了一身的臭汗，非常的不舒服，就先去洗了个澡，在阳台找了两件黄思淼的衣服先穿着了。
  听到脚步声，程红雪很快就醒了，她先是摸了摸沙发杨帆不在了，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这时她才看到杨帆就在阳台，惊喜道，“你醒了？”
  “嗯。”杨帆点点头，对她笑了笑。
  “我不是在做梦的吧。”程红雪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有痛感，那就没有做梦了，这家伙是真的醒过来了，“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还有你不是中毒了嘛，巧云去哪里了？”
  “也是刚刚才醒过来，我的毒已经消掉了。”
  杨帆没有和她说自己的血能消毒，找了个借口，“我中途有几分钟挣扎着爬起来了，然后给自己扎了针，所以身体没多大的问题了，只要修养几天就行了。”
  “哦。”
  程红雪也没有多想了，尽管这见血封喉的毒素很强烈，但杨帆可是精通鬼门十三针的神医，有特殊的手段能排毒也并不奇怪，她现在头还有点懵，拿起手机看了下，“他们打了好多个未接电话，估计是巡捕在找我的下落，你要不要和我去趟巡捕房？”
  她要不提这茬子，杨帆都没想起来他杀了个刺客。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杀人了。”
  杨帆莫名有点心痛，那张打扮成服务员的刺客，就浮现在他的眼前，喉咙还有个冰冷的窟窿，临死前的眼神里全是不甘心！
  仿佛无边的潮水都向他涌了过来，连呼吸都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杨帆双手抱头陷入了沙发，痛苦的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程红雪：...这家伙该不会没杀过人吧。
  也对，杨帆毕竟只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少年，这世上除了像她这样的人，谁会在这个年龄段就杀人呢。
  大部分普通人一辈子都没杀过人，就算是练家子真的杀过人的也不多，更何况是二十来岁的年纪，程红雪忽然意识到她之所以觉得杨帆没杀过人难以理解，并非是杨帆做错了，而是她杀的人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她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呢？十二岁，还是十三岁？
  那时她和表现何尝不是惊慌失措，以至于连续做了好多天的噩梦，无论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她也只是比杨帆大几岁罢了，在杨帆的这个年纪，她就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了。
  杀人如麻，她算是能体会到这四个字有多沉重了。
  “别怕，你当时是为了救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
  程红雪轻轻的拍杨帆的后背，柔声的安慰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一直都在努力的救人，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今天贸然的杀了人，你的心里也很难过，可你想过了嘛，要是你不杀了他，那现在死的人就是我了，如果一定要死人的话，你难道愿意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杨帆看了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茫然的摇头。
  是呀，要是他不杀了那个刺客的话，死的人就是程红雪了，到时候他怕是会很自责，明明可以救活程红雪，却要看着她死在刺客的手里，他不知道这些刺客和程红雪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只是个郎中，救死扶伤是他的本分。
  换句话说，要是程红雪打伤了那个刺客，只要对方不是罪大恶极的人，说不定他也会去救刺客的命。
  师傅说过，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尽了力了，他也不想杀人，要是那刺客能像吴德这样的混混，他也不会直接下死手的。
  当时他也懵了，他很怕那个刺客还有什么别的后手，想也不想就把筷子扔了出去，也许他认为那个刺客能躲得开，也许他只想赶走那个刺客，就那么刹那的工夫，谁能想得到那么多呢，你看他都醒来半小时了，要不是程红雪提醒，他也没记得这件事呀。
  可不论怎么说，他真的杀人了呀，杀了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人！
  “别害怕，我以前刚杀人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想通了就好了。”
  程红雪叹了口气，伸手将杨帆抱入怀里，她知道当一个人脆弱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拥抱了，那会让人有安全感。
  就在这时门开了，黄巧云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黄思淼。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愣在了原地。
  “你们这是...”
  黄思淼有点懵了，他开完了会立即坐飞机赶回来了，黄巧云特意去机场接的他，为了能赶点时间给杨帆急救，路上都闯了好几个红灯了，可这是什么情况，小雪怎么和杨神医抱在一块了。
  莫不是杨神医已经死了！
  “嘘！”程红雪做了个口型，那意思别打扰到杨帆，黄思淼把行李箱放到边上，从里面取出各种急救药，多数都是解毒的中成药，黄巧云悄悄的问程红雪，怎么回事儿？
  “他起来给自己解毒了，已经没事了。”
  程红雪苦笑道，“让黄爷爷白跑一趟了，真的很抱歉，哪天我和杨帆请你们吃饭。”
  “那他这是怎么了？”黄巧云有点担忧的看了看杨帆，几个小时不见好像变了个人，该不是毒液把脑子伤到了吧。
  “回头和你说吧，我还有点事要先带神医离开了。”
  要是她再不去解决善后问题，说不定巡捕就要找到黄家来要人了，程红雪轻声对杨帆道，“咱们也走吧，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别想许多了。”
  杨帆点点头，他这会子也缓过来了，只是情绪还很乱，不想和任何人讲话，两人到了楼下，还是由程红雪开车，这趟是去巡捕房。
  有监控和被绑架的服务员可以证明，杨帆确实为了救程红雪而误杀了刺客，而那个刺客很快也查清了，是个网上在逃多年的杀人犯，手里有好几条人命案，说起来杨帆误打误撞还为名除害了。
  得知那人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杨帆的心里也好过多了，起码他没有乱杀好人。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睡觉，程红雪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她的那些手下也不方便出来，恰巧黄巧云要到医院里上班顺路，就把杨帆也送回了家。
  “珊珊，我回来了，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真香呢。”
  杨帆开了门，就看见江珊匆忙的转过身，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