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作者:萌妖      更新:2022-08-29 12:05      字数:4207
  “张梅梅……”
  魏轩皱起眉,努力回忆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张梅梅是不是被那两个传纸条的女生八卦过,她不是腿被打折了吗,就算这样她也想着要交实验报告,身残志坚?”
  容音垂眸看去,这是物理的实验报告,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就连实验的操作过程也写得很好,只差结论部分,也就是所测导体的电阻的大小,需要一个具体数值。
  她将报告纸放到桌上,将上衣口袋里的笔纸拿了出来。
  “我们得把这个数字添上。”
  魏轩点点头,忽然开口道:“这个让我来做吧。”
  容音将笔和纸放到桌面上,语气并没有多惊讶:“你可以吗?”
  “自然,我学东西很快的。”
  魏轩抬起下巴,朝黑板那边点了点:“上面不是都写着吗,能够导电的物体叫做导体,导体阻碍电流通过的属性是电阻。通过导体的电流i多大,取决于导体两端的电压u和电阻r,也就是欧姆定律的公式i=u/r,转换一下,变成r=u/i。”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把实验需要的元器件拿出来,用导线连接:“电压表可以测电压,电流表可以测电流,把所有东西按照黑板上的东西连好,打开开关,读出两个表的数值,做个除法就完了。”
  魏轩咧开嘴角,眼睛里带着点小得意:“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在被抓回研究所的时候,学了些东西,我不但认字,加减乘除这些也都会,我甚至知道乘方和开根号是什么意思。”
  容音:“那你知道对数、导数和微积分吗?”
  魏轩:“不知道。”
  容音:“那你会读电表的数值吗?”
  魏轩:“我不会。”
  容音:“那你让开吧,你挡我视线了。”
  魏轩:“……”
  在得意的哈士奇终于挪开屁股后,容音倾身看着两个电表的数值,在心里做了个简单的除法后,将电阻的值添进了实验报告里。
  她写完了实验报告,却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容音思索了片刻,又在结论部分加了句话。
  由实验可得,所测电阻的阻值为xxx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这时,刚刚因为过于得意而被容音怼到自闭的魏轩突然想开了:“实验报告不得交给老师吗,你把它放到讲台桌上试试。”
  保温杯的冷却已经结束了,无论如何她都得去拿。容音走到讲桌前,将写好的报告放到桌面上,忽然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声音。
  容音动了,魏轩却还没有,刚刚被他翻找过的、推开又推回去的抽屉忽然弹了出来,正好顶到了他的腹部。少年有些讶异,他低下头,发现抽屉的东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章蓝色的卡。
  这也是学生卡,但是颜色却很怪异。
  魏轩将卡放进口袋里,拿着蜡烛和教鞭走到了门边,伸手试了试。
  “小兔子,门可以打开了。”
  容音把保温杯拿了出来,保温杯仍旧是温温的,里面的糖水不太凉不太热,最适合饮用。她拿着杯子,跟在魏轩身后走了出去。
  此刻天空上的乌云全部散开了,惨白的月光笼罩走廊,就算不用蜡烛,他们也可以看清周围的事物,只是色泽和死尸一样。
  砰砰的撞击声还在持续,那个穿着校服的女鬼站在生物实验室的门口,不停地用头撞着门,她就像感觉不到痛似的,砸得很猛。鲜血披了她满脸,她脸上那只红色的乌龟都模糊不清了。
  或许,这也是她想要的。
  来到这所学校的学生或多或少有些缺陷,这个女生本就长年被病痛折磨,内心脆弱,又被老师在脸上画乌龟,在教室里罚站,被全班嘲笑,心里一定很难过。
  她很想把脸上的东西抹去,哪怕是用血来洗。
  听到门开的声音,女鬼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看。
  看到站在物化实验室门口的两人,女鬼愣了愣,她看看自己头顶的门牌,又看了看他们,朝他们走了过来。她的头撞得血肉模糊,步子也没有追逐他们时那么六亲不认了,而是变得有些缓慢。
  女鬼走到两人面前,距离他们不超过三十厘米,她垂着头看着容音手里的保温杯,忽然朝她欺身过来。
  看着那张满是血的脸越来越近,容音微微睁大眼睛,刚要往后退,一个稚嫩清秀的身影就挡在了她面前。看着魏轩的背影,容音有些愣了愣,忽然听到了他炸毛的吼叫。
  “别往我身上吐,往地上吐!”
  原来那个女鬼是要弯腰吐血,结果距离太近了,魏轩以为她是要对容音做什么,立刻跳了出来,胸前的白衣正好接住了她吐的血。女鬼为了支撑身体,还抓住了他的衣服,她的力气很大,他想往后退都没辙。
  鲜红的血吐在少年的身上,一片腥味。
  魏轩:“……”
  作者有话要说:  加热器是存在的,冷却器是我编的,我年少做实验时莫得冷却器。
  第99章 依偎
  魏轩喜欢鲜血,前提是那血花是因他而绽放的,这种情况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他的力气不足以对抗女鬼的强大力量,只能无谓地挣扎着,等到他从女鬼的魔爪下爬出来,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浸透了。
  他像是触电般地后退两步,把上身的半袖衫脱了下来。他把衣服当成毛巾,努力擦拭着胸膛,却发现不管怎么擦都有淡淡的血痕。
  魏轩:“……”
  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向容音,却发现少女根本没理他。
  看着面色痛苦的女鬼,容音走上前,把手里的保温杯递了过去:“这是钱明哲拜托我们送给你的,水已经放凉了些。”
  听到她的话,女鬼停止了干呕,她伸出沾满血的惨白双手,接过了保温杯,拧开了杯盖。保温杯里的水经过冷却,变成了适宜饮用的温度,再也没有扑面而来的热气了。
  女鬼凝视着手里的保温杯,陷入了久久沉默。
  静默,长久的静默,双方都没有出声,走廊里静得针落可闻。
  过了许久,女鬼忽然朝两人走了过来。
  魏轩皱起眉,刚要扬起手里的教鞭,就发现女鬼根本没有正眼看他。女鬼从两人之间穿过,径直走到了隔壁音乐教室的门前。她弯下腰,痛苦地皱起眉,惨白的双手捂住喉咙。
  哗啦——
  一大滩血被她吐到了门板上。
  吐完血后,女鬼疲惫地直起身,朝走廊深处走去了。
  她的背影看起来又苍老又脆弱,像是久经风霜的老妪,在无人替她撑伞的情况下孤独地走着。她很累,但是却没有拐杖支撑,她只能扶着墙壁晃晃荡荡地走着,手上的血蹭得到处都是。
  她的身形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一阵冷风吹过,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这算是把她消灭了?”
  魏轩低声喃喃着,他走到音乐教室的门前,发现那滩血居然是强腐蚀性的,门板表面已经被腐蚀出了浅浅的盆状,就连刷卡器也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不过虽然刷卡器被破坏掉了,嵌进门框里的铁锁还在,依照这个腐蚀速度还需要很久。
  魏轩挑起眉,把蜡烛递给容音,用意识唤出带着金色花纹的匕首,将刀尖用力扎进腐蚀最严重的地方。
  如果他的狼魂唐刀还在,他完全可以轻松破开眼前的门,他在医院副本就是这么做的。现在唐刀变成了匕首,威力被削减了,却依旧保留着它的锋利和坚硬。
  门板并不是特别厚,又被女鬼的血腐蚀浸泡过,内里已经很脆弱了,很快就被刀尖破出了足以容纳手通过的圆洞。魏轩将手伸了进去,找到了门把手,打开了门。
  两人走进了音乐教室。
  容音举起蜡烛,观察着整间教室。
  这个教室的采光很好,有三扇窗户,所有的窗帘都是被拉开的,整个房间被惨白的月光所笼罩,东西看得很清楚。
  门口正对的地方放着一架黑色钢琴,其中一个窗户就在钢琴后面不远处,一道黑影站在窗台前,眼睛的位置冒着两点血红色的光。
  因为背光,容音只能看清那个人的黑色轮廓,那是一个高挑的长卷发的女人,正抱着胳膊,头正对着门口。
  她的身形始终都没有动过,应该是个假人。
  容音没有贸然走进,而是站在门口继续观察着。这架钢琴是纯黑的,盖子没有支起来,她可以看到钢琴后没有人坐着。钢琴盖上还放着什么东西,应该是一把小提琴。
  小学的音乐教室通常千篇一律,门口不远处放着钢琴,然后就是成排成排的座位。平时上课,老师坐在钢琴前弹琴,教学生们唱歌,学生们则乖乖坐在下面,跟着音乐唱。
  这间教室也是如此,台下有成排的椅子,坐满了学生纸人。
  所有的纸人都没有头颅,脖颈是血淋淋的断口。
  月光倾泻而下,无数具没有头颅的血色尸体静静坐着,明明他们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但是容音能感觉到,他们在看她。
  目光冰冷,带着强烈的憎恨。
  “这个女人是音乐老师吗?”
  比起容音的谨慎,魏轩明显要放松很多,他走到了那个女人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发现居然是实心的:“这个老师是个木偶。”
  闻言,容音走到一个学生旁边,发现材质果然变成了木头。
  “这是什么意思?”
  魏轩好奇地碰着女人木偶的胳膊,还敲了敲听响:“为什么要把纸人换成木偶?”
  现在是夏季,天气比较炎热,女人却穿着高领毛衣,将脖子完全掩住了。这个发现让魏轩有些在意,他伸手把女人的毛衣领子往下弄了弄,忽然发现在她惨白的脖颈处有几块红斑。
  魏轩还没有见过人类身上会有这种东西,这种印记好像还不是皮肤自带的那种胎记。正当他打算在脑海中搜索的时候,身旁传来了容音的声音:“音乐老师和校长有染,这应该是校长留下来的。”
  魏轩没听懂她的话,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他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容音站在魏轩身边,目光顺着女人的脖子往上,落在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上。
  木偶的眼睛是用特殊的红玻璃球做的,里面好像还连着电线,两只眼睛就相当于两个红色的小灯泡,乍一看,猩红的双眼会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就在她默默注视着这双红眼睛的时候,原本应该一丝不动的木偶女人忽然转过了头,对她大大张开了木质的嘴巴,露出了里面被刷上红油漆的舌头。
  一阵清脆而诡异的笑声从女人的喉咙里传了出来:“老师今天嗓子不太好,不能教大家唱歌了,就随便出几个同学给大家进行才艺展示。班级里会乐器的学生不多,正好容音和魏轩都会,大家掌声欢迎一下他们。”
  话音未落,台下呆坐着的无头木偶也都窸窸窣窣动了起来,开始鼓掌。
  只有木偶的手才能发出这样的掌声,纸人无法做到。
  女人在笑着,掌声在响着,原本安静无比的教室忽然热闹了起来。
  容音走到钢琴前,发现钢琴的架子上摆着一张乐谱。
  那应该是一张乐谱,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这张薄薄的纸片上沾满了凝固的血迹,那纸上的血迹就像是被盘了多年的古玩表面的包浆,轻易弄不下去。
  魏轩甚至试过去用刀刮,只刮下了点点红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