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
作者:鹦鹉晒月      更新:2022-08-28 06:58      字数:4281
  元自冥看着越发俊美高贵的弟弟,面无表情的点头,然后垂下头继续练字。
  元自浩觉得他真没意思,就凭父皇的偏心劲儿,大哥难道以为他真有几乎,除非三弟死了?
  ……
  “云妃娘娘疯了?”
  “真的假的?”
  “我能骗你吗?在储秀宫外直接被拖了回去,衣衫不整的,要多癫狂有多癫狂,别提多不正常了?”
  “储秀宫真是是非地。”
  “关储秀宫什么事,明明是里面人有问题她才来几天,看看这个后宫闹成了什么样子,扫把星。”
  怯怯的声音小声道:“我觉得那位新人很好的,挺谦和的。”
  “对啊,而且皇上明明是说了,不准踏足储秀宫是云妃娘娘非要去的怎么能说里面住的妹妹是扫把星。”
  “怎么,里面的人还没被皇上封妃呢,现在就巴结上了,下手也够快的,就不怕那会惹祸的把你们也拉进去被皇上关了?”
  “你们——”
  “我们怎么了,难道我们说错了,自己林大人进献了这个女人进宫,后宫就天天出事,她不是扫把星谁是,皇上就该把这个扰乱后宫的女人扔出去,来路不正的女人果然都不会带来好事。”
  “就是,就是,别说皇上曾说过不再选修,林大人身为岳丈,做出这种事来就不对。”
  “扫把星。”
  “有其父必有其女,都不是好人。”
  敏心出去取东西的时候听到各种闲言闲语,一律低头不言,各宫女子更诛心的话被宫人们传出也没有降低杀伤力,但是对敏心而言,这样的语言攻击如果是真的,也比她隐隐猜到的结果更容易接受。
  林逸衣捏着手里的针,定住盘扣上打出的外框,捡出几条金绳,比对大络子的颜色:“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敏心乖顺的微笑:“回小姐,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那几句,早上闹了那么大的动静,能让各宫一点声音都没有吗?小姐若是听到什么,别往心里去。”
  林逸衣挑好颜色,开始起底:“说的很难听吗?你就当听着解闷了,我也想走啊,但你看我出的去吗。”这个型好,压夜衡政那件蓝色的锦袍最合适。
  敏心嘴角吃力的扯出一个微笑:“小姐,您说什么呢?您在这里皇上高兴着呢?您就在这里住着,别乱想……”
  王云雪癫狂的拍打着宫门,可除了跪着哭的叶嬷嬷和水鸳没有一个人理她。
  “人呢!哈哈!就因为我说破了,他竟然要把我囚禁在这里一辈子!元谨恂!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感情!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为什么你宁愿对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好!她配吗!她不配!”
  王云雪哭的跪在大门边,浑然不顾自己的狼狈,歇死地里的哭着:“她不配!不配……”
  ……
  “夜相这是针对王大人啊?几年前的案子都翻出来了的,咱们还是别乱说话,不过,王大人什么时候得罪了夜相,没听说啊?”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现在是夜相不高兴,少往王府走几次就对了。”
  ……
  王文书回去就把最喜欢的砚台砸了,皇上竟然落井下石!落井下石!
  王老爷子路过书房看到儿子怒气高涨的样子,踏着年迈的步伐慢悠悠的哼着曲子离开,如此手段,也无怪乎落得这样下场,别人做初一你做十五,还指望有什么好结果。
  王家不差这一次富贵,也不差一次落败。
  骆祥秋觉得自己没有参与实在明智,夜衡政咬人需要理由吗?他与你皇上的关系,即便是他……
  范氏踢踢他的脚:“傻笑什么?两天没上朝,你还觉得有脸了。”
  骆祥秋心情不错,也不跟发妻计较:“你不懂,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过来,让我抱抱。”
  “老大不休……”范氏难得的红了脸:“没正经,谁有功夫跟你胡闹,我还忙,啊——放手啦,这么多人看着呢……”
  林宅内。
  夜老夫人坐在厚实的楠木椅上,看着在院子里搭起的凉亭里玩耍的孩子,叹口气:“这三个没良心的孩子,怎就不想他们的娘呢,哎。”
  孟姑姑皱纹舒展的一笑:“孩子还小呢,只要有人陪着啊,哪还记得娘,不也是幸好这样,否则还不闹翻天。”
  “哎,你懂什么你?”宫里的事她不是一点都没有听说。
  “是,奴婢不懂,但奴婢知道没有娘舍得孩子。”
  夜老夫人听着这话不乐意了,说的好像他家夜相很没用似的,哼。
  孟姑姑但笑不语,老夫人是越来越孩子气了……
  元自染带着梦幻的笑容看着守在储秀宫门口的几位侍卫,背后跟着八位伺候的宫人,众星捧月,美丽聪慧的皇家长公主,是韩妃娘娘最大的骄傲。
  陆嬷嬷有些焦急:“公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万一……”
  元自染淡淡的一笑,姿态高贵,神色明媚:“嬷嬷放心,我不进去,我就是看看,嬷嬷你看,储秀宫其实也挺好看的。”
  ☆、183
  陆嬷嬷尴尬一笑,只看就好,只看就好……
  元自染俏皮的指着守着储秀宫外威风凌凌的侍卫问陆嬷嬷:“你说,我在父皇心里重要还是里面的女人重要?”
  陆嬷嬷吓的心颤:“公主,您……您说什么呢?韩妃娘娘会扒了奴婢皮的!”
  元自染才不怕,父皇最疼她了,只要她开口父皇没有一次拒绝过来看母亲,不过她身份高贵不屑跟里面的人一般见识:“告诉里面的人,不要兴风作浪。”元自染骄傲的转身。
  陆嬷嬷松了一口气,没有进去就好……
  林逸衣回头看了敏心一眼,又坐好,正身,编着第二条络子:“真的是大公主。”
  敏心无力的点点头,发觉小姐听不见:“恩。”
  林逸衣打完最有一个结,拿起来一笑:“我真成妖孽扫把星了,竟然惊动了公主。”
  敏心垂下头:“小姐才不是……”
  林逸衣满意的收进小盒子里:“是与不是,这里都不是我该来的地方。”或者说也不是当初该走的地方,看看现在的局面闹的:“你喜欢哪个颜色的,藏蓝色的百福富贵好看些还是并蒂莲更漂亮。”
  “奴婢觉得都好看。”
  “都好看啊?”林逸衣为难的站起身,整整衣衫向外走去。
  敏心微急,向主子看去:“小姐,小姐?你要去做什么?”
  “出去走走。”
  王云雪吃了药,穿好了衣服,神色诡异的坐在空荡荡的云殿内,整个奢华的大殿除了水鸳和叶嬷嬷两位仆人,其她人都已经不在。
  王云雪讽刺的一笑,头上的朱钗斜斜的挂在如云的发丝上:“要把我关一辈子!一辈子……他知道一辈子有多长吗……”
  “娘娘……”
  “娘娘?我自始至终都不是娘娘,你们见过我这么可怜的娘娘,你们见过他那么可怜的皇帝,对可怜……我们都很可怜……”
  叶嬷嬷反而觉得这样也好,一个人,让娘娘好好清净清净,以皇上的为人定不会亏待娘娘。
  “为了不要他的人,她要关我一辈子……奶娘,他傻不傻?傻不傻?”
  叶嬷嬷觉得反正四下无人:“傻……”
  ——吱呀——厚重的高大木门吃力的被推开。
  浓烈的阳光下,王云雪竟然看到林逸衣那个贱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王云雪突然冲上去:“我杀了你!”
  叶嬷嬷、水鸳吓了一跳,急忙去拦,人在半路已经被水鸳拦下:“娘娘,您冷静冷静啊,如果您在此刻得罪了储秀宫的新人,到时候会连这座宫殿也住不下去的,娘娘……”
  王云雪闻言突然笑着停下,没有理会任何人,直直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林逸衣:“真的是你!本宫就知道是你?!你这个贱人!得意了?高兴了?看着我倒霉!看着他为你出手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还行吧。”林逸衣走过她旁边,看着比凤殿还高三尺的云殿主厅深吸一口气:“好一座宠妃之宫。”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透着无可挑剔的品味,当年的寿妃应该也很美吧。
  王云雪闻言恨不得上去咬死她,但是没有真疯的她知道什么不该做,她怎么能因为这个贱人去死,再这个贱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时,她怎么能去死,怎么能活的痛苦,被别人嗤笑:“我有今天的下场,你很得意是不是?!”
  林逸衣闻着最温和的檀香点点头:“还行吧。”
  王云雪骤然怒火滔天:“你少看不起人!你这个水性杨花!最没资格瞧不起我的女人。”、“也是。”
  敏心瑟缩的站在门后,一步没有上前。
  “你——”
  林逸衣回头,看着怒目而视却依旧漂亮的王云雪,刚满二十岁吧,多娇嫩的小姑娘。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一定是来看我笑话。”
  “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别自以为是,从你嫁入永平王府就是笑话,那时候看过来,往后的不过是延伸的喜剧!”
  “你胡说!你胡说!我是你的对手!你嫉妒我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现在我落魄了被罚了,你心里一定很得意!很得意!所以想让我向你求饶!是不是!是不是!”
  林逸衣对她暖暖的一笑,上前几步查看这座她其实心里挺喜欢的宫殿,以前只顾着跟元谨恂较真,如此一座威严府邸内的精巧宫殿她都没好好看过:“想多了,我就是来看看我哪根神经搭错了,没有喜欢她,也许看看你被你影响影响我也会喜欢他不是?”
  “你——你欺人太甚!”
  林逸衣抚摸着狮头炉身的轻巧香炉,看着他憨态可掬的样子做着凶恶的表情,却不一般的从两只耳朵里喷出的香气,嘴角勾起一抹滑稽的笑,很可爱:“你想多了!”
  “你——”
  “喊什么!”林逸衣回头:“被他娶一次难道还不够你开心的,罗氏和吴氏还没有被娶过呢是不是该去死了。
  恩,这就是他的论调。你不找他发脾气,找上我?不就是觉得他一定不会理会你,你甚至不占理,所以咬住我替你出气吗?”
  王云雪没有一丝尴尬,这有什么错误的逻辑吗:“我做错了吗!还是你觉得你自己有资格让我让步!你竟然跟相爷苟且!哈哈!你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去跟相爷苟且!你对的起他吗!你凭什么不让别人说!你——”
  “不是没不让你说?”林逸衣站在九尺之高的珠帘前,流光溢彩,如九天之瀑:“真漂亮,是东珠和水晶吧,比主人还美丽,没人观赏怪可惜的。
  你恨不恨我跟我有没有跟相爷在一起没有关系,以前我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不一样看我不顺眼。”
  王云雪狰狞的看着她,颓然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不知道,不知道……”眼泪顺着王云雪洁白的脸颊滑落:“他一次都没有爱过过,一次都没有,成婚当天他都没有碰我!”
  “他女人太多,碰不碰你真不是什么问题,我在你以前也已经五六年没有被碰过了,女人要耐得住寂寞。”
  王云雪惊愕的抬起头,眼泪垂在尖尖的下巴,忘了低落。
  林逸衣回眸一笑:“很惊讶?这有什么。你自从嫁入王府到现在,我也不过跟他才两次,所以,你想多了。”
  水鸳、叶嬷嬷惊愕的望着不远处长发垂落,似曾相识又不认识的女子。
  王云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你骗我的,你一定在骗我……他那么喜欢你,那么……”
  林逸衣没有理会她突然蔫死的状态,不行在这座大殿里,仿佛她还是那买票进来的参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