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节
作者:后紫      更新:2022-08-27 11:57      字数:4162
  绝对比老婆要跟人跑了,好接受一万倍。
  就是裴天舒最后说的那句话,代王表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他说:“皇帝该死了,要不然你二叔还是不能成亲啊?”
  林峻游再怎么混蛋,那也是他二弟好嘛!
  裴天舒就是想弄死林峻游,悄悄的弄别告诉他,他也就只当他二弟是正常死亡不好嘛!
  现在他知道了,管还是不管很难选择的好嘛!毕竟同赵王和太子两个熊孩子相比,他对林峻游还是有些感情的。
  代王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不是被裴天舒气死就是被玩死。
  他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就巴巴地拦住了要去上朝的裴天舒,自告奋勇地道:“二叔和二婶的婚事就交给我吧,皇帝死不死的跟他们成亲没多大关系啊!”
  裴天舒没表现出什么意外的情绪,点点头表示同意,翻身上马径直出了府门,策马而去了。
  代王这时才后知忽觉地惊醒,唉,尼玛,这是被裴天舒给算计了。
  想想也是,以裴天舒的算计,怎么可能还没开始做呢,就告知给他听。
  被算计的代王很认命,认认真真地去办裴小七和赫连名花的事情。
  赫连名花一直住在洛阳城外紧邻洛水边的村落里,同裴小七时不时的也会见上个几面,却因着不能彻底底改头换面而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
  想要彻底解决这一件事,还是要在赫连名花的脸上做做文章。
  有什么方法让她既可以见人,又不被人认出?
  像裴筝那样彻底地改头换面肯定是不行的,先不说赫连名花会不会愿意,单只说有容不在这里,削骨头变换容颜这样的事情,裴小七也搞不定。
  像裴小七那样戴上特制的面具,那也是不行,只因赫连名花的身体服用了假死药之后,产生了轻微的变异,体虚异常怕热,一戴上裴小七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面具,就会热的不停冒汗根本喘不过气。
  代王为此奔走了好一阵子,好在终于找到了可以一试的方法,随即就将这一喜讯告诉了裴小七。
  裴小七自然是大喜,当下就要拉着代王去赫连名花那里。恰好这时,赫连名花使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想见一见裴金玉。
  ******
  裴金玉还叫卫妩的那一辈子,算是经历了常人不会经历的风雨。要说她已经看透了尘世,却又总会为了别人的事情跑前跑后不遗余力。
  赫连名花要见她,总是要去一趟的。
  这就命人套好了马车,准备趁着天还早,跑上个来回,也并不耽搁什么事。
  等到裴金玉出了门,才晓得原来要去的并不止她一人。
  裴小七去是看女神,天经地义的事情,那另外一个跟去是什么意思?
  裴金玉指着代王嫌弃地问:“他去干什么?”
  裴小七这会儿一心想着,若是代王的法子真成,他可就是自己的大恩人,遂正色道:“当然是有事情。”还特别卖了一个关子。
  好吧,裴金玉选择性失明,只当代王不存在的样子,才上了马车,就听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代王,意气风发地吩咐了一声:“出发。”
  哎哟,看来还得选择性地失聪才行啊!
  不出半个时辰,马车就行驶到了赫连名花落脚的村子外头。因着村路狭窄崎岖,马车行驶异常颠簸,裴金玉叫停了马车,搭着嘉荣的手走了下来,四下看看,竟已经不见了裴小七的影子。
  而代王却站在不远的地方,一手牵了马,看向她的专注眼神里饱含着认真和热情。
  “二叔等不及了,已经先策马进村。”代王微微笑着说。
  裴金玉对着他的时候,向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将面瘫发挥到了极致,稍稍点了点头,算是响应。
  若不是因着跟着的还有其他人,她还真想嘲讽他一句,堂堂的开国之君,被人使唤来使唤去就算了,还甘之如饴,真的是可笑之极。她叫裴天舒“爹”,叫她爹的兄弟们“叔叔”,是发自内心,他呢?叫的时候可有觉得万分别扭不适应?
  裴金玉抬脚稳步前行,代王栓好了马,亦步亦趋。
  从村外走到村里,再走到赫连名花的屋舍之前,一共行了八百三十七步。
  并不算太远。代王还一心觉得太近太近,若是可以,哪怕一直就这样不停地走下去……
  “我都说了我没什么事的。”屋子里头传来的娇嗔女声打断了代王的心绪。
  只见裴金玉原本已经抬起正要迈进房中的脚,顿了一下,又放了下来,转身走到了院子当中。立在院中唯一的那棵金桂树的下面,凝神望着天边,默默无语。
  屋里里头断断续续地传出几声轻咳,伴随着的是裴小七絮絮叨叨的嘱咐声,还有赫连名花不甚耐烦的推诿。
  最后,只听裴小七大吼了一声,“都跟你说了,服用假死药以后要好好地爱惜身体,你偏偏不听,难道我一个大夫还能危言耸听骗你不成。想当初先帝林青峦也是服用假死药之后,不爱惜身体,日夜操劳、饮酒伤身,整日愁眉苦脸、心绪不宁,才落了个生生吐光了血而亡的下场。皇宫的血气还没散呢,你就想步他的后尘?”
  代王实在是想不到裴小七会突然提起他的事情,下意识去看裴金玉的反应,她始终背对着他,他根本无法看见她的神情。
  代王暗自捏了捏手心,屏气发问:“你……还不进屋去?”
  这时的裴金玉已经从震惊中清醒,默默地叹出一口长气,没有说话,却用动作给出了回应。
  她一掀布帘,矮身进屋去。
  至始至终不曾看过代王一眼,这得费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此时她的心情,和初闻卫单被斩时是很不一样的。那时,惊讶之余,既觉得悲痛又觉得松了口气。刚刚是震撼之余,既觉得他咎由自取,又觉得听见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扰乱心绪,心情烦闷之中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居然还会为了他心痛,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接下来,代王和裴小七是怎么商量着要给赫连名花“改头换面”的,她根本就没有听。
  只是看见代王特地带来的一位妇人执着胭脂笔,在赫连名花的脸上勾勾画画。
  不一会儿就在她前额的疤痕上面画出了一朵红色的芙蓉花,当真是芙蓉面上盛开芙蓉花,娇艳不可方物,且那疤痕竟然一点儿都看不出哩。
  接着那妇人换了一根更细的笔,又在赫连名花眼角处斜着画了细细的兰草,特地在她的眼周勾勒着粗粗的眼线。
  这一套妆容画下来,不比戏院的名角画脸谱容易,可画出来的赫连名花当真就和以往不同了,连整个人的气质都与平常大相径庭。
  代王总结道:“胭脂都是特制的,单只用清水根本洗不掉。”这是连外出都不用担心雨水会淋湿了妆容,露出真相来了。
  裴小七连连夸着大哥的女婿真给力,直夸得代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裴金玉就……算了,只要没人逼着她和代王圆房生孩子,其他的随他们说什么都行。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转而问赫连名花找她来有什么事情。
  赫连名花顿时没了笑脸,沉声道了一句:“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是有关于純方菩萨的事情。”
  ☆、第104章
  赫连名花关起门来和裴金玉说的事情,是一件陈年旧事。
  因着假死药的关系,她昏迷一月方才苏醒,醒来之后,有很多事情便记不清了。
  关于純方菩萨动胎气的前夜,赫连名花无意中瞧见她和一个男人,在佛堂边上摆放香烛的猫儿房里厮混的事情,是赫连名花前日瞧见别人去上香,陡然想起来的。
  那事多半和純方动了胎气有关,但事情已久,純方的孩子如今都快四岁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思。
  关键赫连名花还说了,和純方鬼混的男人穿的是太监的衣裳,且他二人还确确实实在做那档子事情。
  裴金玉心说,这就有意思了。
  便说自己记在了心里,还嘱托赫连名花不要再告知旁的人。
  然后,双双从里屋出来。裴小七又和赫连名花商量了迎娶的事宜,赫连名花羞红了脸表示,一切全凭他做主就是了。
  喜得裴小七笑了一路,一回了武陵长公主府就找裴天舒商议此事。
  沉寂了几年,裴家终于又要办喜事了,裴天舒要大办特办,要整个洛阳城都为之喜庆。
  代王吓惨了,心说,你就是我亲爹啊,咱能不能不要这么高调行不行!不是害怕高调死的快,这不是新娘子的的确确是打皇宫里偷出来的,心里有鬼,底气不足嘛!
  裴天舒说,我就不啊,就算赫连名花被认出来了,有本事皇帝就上锤子,没本事……嘿嘿,干生气去吧!
  这不是豁出去的意思,分明是有意挑衅好嘛。
  裴天舒又说了,老子就是挑衅皇帝怎么地,不服来战。
  代王:“……”这要不是老丈人,他能一巴掌打的这货嘚瑟不起来信不信!
  反正,没过几天,满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武陵长公主府要办喜事了。
  有人就问了,什么喜事啊?难不成是长公主有喜了?
  不不不,是忠义王的远房兄弟裴小七要成亲了。
  至于裴小七是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知道啊。
  那么新嫁娘是哪家的?大家再一次面面相觑,然后在心里低骂一句:忠义王不厚道啊,随便拉了个人就说是他们家亲戚要娶亲,敛财敛的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大丈夫?
  又没过几天,大家就又听说了,忠义王是真丈夫也!嗯……就是去他们家喝喜酒的不止不需要带礼,还发喜钱哦亲。
  到了五月初七这一日,武陵长公主府,甭管是府内还是府外,满满的全部都是人,不过真正的高门大户没有多少,毕竟裴小七是谁真没几个认识的,又不是忠义王的儿子,这拐着弯的亲戚结婚也去,那每年各世家也不知会多出多少事。
  是以,来的真的都是亲朋好友,还有就是听说了发喜钱闻讯赶来的普通百姓们。
  领了喜钱还不想走的,自告奋勇端盘子那也行。
  府里头的是满汉全席,府外头的就是流水席面,从中午开席,一直吃到昏天暗地。
  到了闹洞房的时候,裴小七挑开了红盖头,露出了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到处有人大抽气。
  美呆了,有没有!
  360度无死角,有没有!
  因为新娘子实在是太过美艳欲滴,连带着新娘子额头上那朵刻意画出来的芙蓉花,也成了妇人贵女们争相模仿的典范。
  这是一不小心,开创了美妆的新潮流。
  当然,此为后话。
  ******
  对于不知道从哪个墙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远房亲戚裴小七,裴老太太表示,她反正是没有听说过的。
  不过,裴小七成亲这日,裴老太太还是亲自登门,并且送上了贺礼。
  还顺带给楚氏捎了块料子,说是让她做衣裳的。
  且先不说,料子并不是什么上等的好料子,单只说送料子的这种行为,太让人受宠若惊了有没有!
  自打楚氏进了裴家的门,除了新婚第二天敬茶之时,从裴老太太那里得到过一回赏赐,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